我车祸昏迷做植物人的那三年,徐敛之的魂魄进了我的身体,对我造成了没法估算的影响,并且没走,一直躲在我身体的某个角落? 陈子轻把嘴里的糖咬碎,他抖着手拿手机上网搜索怎么招魂。 陈子轻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,给盆接水,他接了满满一盆,从挂在门后把手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两根事先买好的红蜡烛,放在水池两边。 闹钟突兀地响起,陈子轻迅速站起来,这会儿离零点还有五分钟,他再三确认招魂所用的东西都备齐了,就点蜡烛,出去把房卡拔掉。 陈子轻在门外给自己打打气,只差一分钟就到零点了,不能再挣扎,他硬着头皮快速进去。 削出来的果皮渐渐拖进盆里,溅起一圈圈的涟漪,他紧绷着嗓子,开始一声声地喊徐小少爷的名字。 “徐敛之……徐敛之……徐敛之……”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,他越怕越来劲,喊出来的声音百转千回,瘆人得很。 他在镜子外垂头削苹果,镜子里的他也在削着苹果,四周除了两根蜡烛没别的光亮,镜子里外的他都只能看见一张脸,其他都被黑暗覆盖。 最后一点苹果皮削掉,陈子轻抬起头和镜子里的自己四目相视,另一个他没有露出别的表情,他就是他,他还是他。 那他到底为什么…… 陈子轻发觉苹果一直在他手上,皮都削好了,吃了吧,扔了浪费,真金白银买来的呢。 算了算了,吃吧。 要不,去一趟吧。 正常人会停步离去,但拐角处犹如青苔一般的阴影不正常,被发现后似是兴奋,开心到神经发抖,他走出来,站在凶他的人视线里。 谢伽月低着头走近,双手合十:“陈施主,你昨晚没睡好吗,黑眼圈这么重。” 谢伽月的眉眼被帽檐阴影遮住,他再开口,嗓音里有着令人发毛的委屈:“听了。” 脑后传来清清冷冷,犹如深山泉水敲打岩石的声音:“我比他们都要聪明。” 谢伽月孤零零地站在原地,他目睹向前走的人很自然地绕开地上的井盖,眼里闪烁了一下。 陈子轻在甜品店门外踌躇了几分钟,门从里面打开了,他猝不及防,懵逼地跟出现在他眼前的女人打了个照面。 即便还没到营业时间。 芮姐边忙手上的事,边看他:“小弟弟,你因为这张脸,很困扰吧。” 芮姐说:“既来之,则安之。” 他没想到芮姐听力惊人,不在他旁边都听了个一清二楚,实际是芮姐对唇语有研究。 而后就自顾自地往下说:“敛之第一次是不渝带过来的,在那之后,有时候他们一起来,有时候是他一个人来,他很喜欢吃我做的甜点。” 等等,我还没吃呢。 芮姐的声音夹在操作的工具声里:“我这家店不用来盈利,是开着玩的,基本都是熟客,他算是熟客里来的次数最多的了,所以我把他当弟弟,他叫我姐姐,嘴很甜,人很乖。” 有徐敛之被沈不渝揽着肩膀,面对镜头抬起白皙的下巴,带着些许神气笑弯眼睛,也有徐敛之双手托腮,看着桌上的小绿植发呆。 芮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:“你们虽然长得像,性子却不一样,他话多,叽叽喳喳的,你跟他比起来显得文静。” 芮姐的表情一下就变了。 芮姐轻声:“他是被人枪杀的。” 芮姐看他。 芮姐还看他:“那你猜对了,就是心脏部位,枪支的威力很大,直接打穿他的心口,留下了一个碗大的窟窿。” 那风铃的声音猝然变成可怕的魔音,陈子轻直觉天旋地转,他意识模糊,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。 门外隐隐有说话声,应该是芮姐在打电话,她能打给谁,不就是沈不渝那家伙,芮姐跟他熟嘛。 “商董”这个沉甸甸的称呼冷不丁地钻入他耳中,他“唰”地坐起来。 陈子轻一时不 难道芮姐是商少陵的人?那她完全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的吧? 替身 陈子轻尴尬地干笑。 陈子轻见她没打算问自己怎么站在门口,就主动询问:“芮姐,你怎么……” 陈子轻心里有疑虑,没顾得上躲避突如其来的亲近:“你认识商董啊?” 陈子轻有点跟不上这飞一般的发展走向:“他是你这家甜品店的……” 陈子轻反应迟钝:“你不是说你这店是开着玩,不盈利的吗?” “保密可以,没问题,我不往外说,可是,”陈子轻看她脖子上戴的翡翠,他不懂,却觉得是真的,而且死贵死贵,“你不缺钱的吧。” 陈子轻哑然:“……那倒也是。” 陈子轻挠头发:“不好意思。” 陈子轻无声地咕哝:“这还要通知啊,他早知道我在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