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不渝忍俊不禁:“爸,我现在想接着睡到自然醒,您等我睡够了再竖立权威?” 沈不渝眼前一花,一张照片被他爸扔到他怀里,砸落在他面前的被子上面,他低头看去。 沈不渝的面部线条绷紧。 老董叹口气:“我不止是你爸,你明白的,我身后是整个沈家。” 他看着儿子,沉声道:“是我叫人押着你下跪,还是你自己跪着,你看着办。” 沈董抽下皮带,卷着衣袖,很有技巧地把儿子打了一顿,看着触目惊心,实际不严重。他亲自拍视频发给商晋拓。 那边没回应,如石沉大海,沈董咬咬牙,继续打,不再投入技巧,而是实打实地打,皮带打断了,叫外面的下属递进来新的。 徐家老小的替身手心两块擦伤,换他儿子一片血肉模糊的后背。 “不然?”沈董说,“你以为商晋拓也跟你们一样,成天什么事都不做,就围着个男的转?” 沈董端起茶杯喝口水:“你也不想想,商晋拓就那么个弟弟。” 沈董对那个名字有阴影,感觉那孩子跟他们沈家有仇,这辈子来讨债的:“敛之敛之敛之,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敛之!” 沈不渝置若罔闻,沈董要被气死,他出去待了会,强行叫人进去,趁他儿子背上有伤,把人给绑起来塞到国外看管,那叫陈什么的替身带来的风波什么时候平息,什么时候才能让儿子回国。 陈子轻回朴城就躺着,他听到脚步声从门口进来,没做出丁点儿反应。 陈子轻就这么睡了过去,他醒来的时候,商少陵已经不在公寓,等商少陵下班回来,他已经睡了。他几天没和商少陵说话。 大概是理亏,或许是别的什么心理,商少陵同意了,条件是让他走之前做个全身检查,看他滚下坡的时候伤没伤到内里,他全程配合,身体是自己的嘛。 陈子轻下了大巴就搭摩的去看望院长,老人家葬在郊外山里,他送了束花,烧了些纸,对着坟拜了拜,搭上在路边等他的摩的离去。 到了那儿才发现,那地带拆迁了。 他没走出小虹县前,没觉得这个县城有多小,当他出去了再回来,感叹这个他出生长大的地方跟朴城相比就是芝麻粒大。 找份短工做做吧。 干老本行,送外卖。 陈子轻上班第一天,察觉有双眼睛在哪看着他,黏着他,哪怕他外出送外卖,那双眼睛也跟着。 陈子轻没在意,他人回了小虹县,自由没回,一举一动都让人监视着呢,只不过那双眼睛的存在感最强,哀怨又委屈,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白兔,啧啧。 他们一个个的,二番两次通过不同的方法试探他,确定他不是徐敛之之后,还围着他。 陈子轻打开手机的拍照模式,照了照自己的脸,叹了一口气,他放下手机的动作在看到一对老人时,一下停住。 是徐老先生和徐老太太吧? 老板娘让他们进来坐坐,男人拒绝了,他劝两个老人跟他走。 老太太抓住他胳膊,哆嗦着,反复叫他敛之。 老太太满眼的失而复得变成恍惚,她语无伦次:“对,不是,阿呈,这不是敛之,不是你弟弟……” 还要透过后视镜扫向那身影。 这次父母不知从哪得知那年轻人的存在,还清楚人在小虹县,背着他过来的,幸好他及时赶到,回去要多劝劝,让一老到外地散散心,他启动车子,扬长而去。 陈子轻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,分老板娘一些,他咔咔磕着瓜子想,徐家一老比那几个男的要正常多了,知道不是自己儿子,再激动也有个数。 死二年多了,还没走出悲痛呢。 陈子轻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,商少陵天天给他发短信,早中晚必有,是个追求者的样子,他一个都没回。 商少陵去外地做手术,他到酒店,行李都没放就回信息。个礼拜,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国,至于过年,不是他哥回来,而是他去国外,家族根基都在那里。 陈子轻回了个“哦”加一个“啊”就没了,他在店里折宣传单,稀里糊涂地折了一朵玫瑰出来。 陈子轻新奇地把玩把玩,老板娘叫他去送一份外卖,他赶紧骑着小电炉出发,他不知道他前脚刚走,后脚店里就进来个腿脚不便的人,身形瘦瘦高高的,背微微驼着,从头到脚浸透消沉。 走出小店拐进巷子里,他用遍布青紫的手抚摸纸玫瑰。 谢伽月无声地哭了许久,崩溃的哭声瞬息间就敛去,他面无表情地将一文不值的玫瑰扔进垃圾桶,在他走后,一个捡破烂的老人拖着蛇皮袋去翻垃圾桶。 商晋拓结束工作回去,管家给他一个盒子,说是傍晚刚到的,他拿着盒子进书房,打开后,里面是朵玫瑰。 商晋拓淡淡地啧了一声,他把玫瑰放进抽屉里,扯掉领带拿在掌中,随后就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,耳边的寂静被一抹水流声取代。 “商董,我觉得我喜欢你。” “现在没有,不代表永远都没有。” “那你的理想型是什么?” 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,你看沈不渝跟谢伽月总是往我跟前凑,为我频繁打架,觉得我是在钓他们,觉得我轻浮?” “商董,我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喜欢你。” …… 徐敛之,陈子轻。 商晋拓俯视纸上写下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