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慕生把没用上的符撕掉,头一次在爱人面前显露丑恶的一面,他阴阳怪气地哧笑出声:“所以这些天你拉着我慌这慌那的结果出来了,就是你的老同学做了鬼,来找你要下辈子。” 张慕生看看手上撕碎了的符,他老婆画的,不能扔了,他没表情地放进口中:“你当着你老公的面,把你的下辈子许给了别的男人。” 张慕生拿走烟,他下了床,嗓音嘶哑:“我去洗手间静静,我想一个人待会。” 张慕生一滞。 作精进化实录 这几年都没像今晚这样踏实。 我阻止了在那个时间点发病的张慕生,用几个耳光把他扇醒,再配合正中下怀的一番话作威胁,成功让他活下来,做了个幸福的瘸子,避免了人鬼情未了的走向。 后面不会再有定时炸弹了吧。 “炒的!”陈子轻难掩高兴地叫喊。 夏天来临,陈子轻跟张慕生去分店逛逛,身为管理的茉莉工作素养十分到位,她给他们看这季度的新菜品。 陈子轻把几个菜都尝了,他赞不绝口:“这个好吃,这个也好吃,还有这个,是好吃的,我觉得能成招牌。” 陈子轻也笑,笑着笑着就倒在张慕生的身上:“我又不是说的假话,是吧,慕生哥。” “我不在。” · 房子装修期间,老家建起了房子,两人找了个时间回去一趟,望向春关了自己那开得挺稳的两元店和他们一道。 房子没建好前,张父张母住在婶子家里,东西都搬到几个亲戚家放着了,没啥贵重的。 望向春拉他到不落灰的地方:“不建了,老房子住着也没什么不好的,咱一年回不来几次,家里头没人,建了浪费钱。” 望向春瞧着只长岁数还跟个小孩似的弟弟,笑道:“姐知道你有钱,那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。” 望向春看向他,嘴唇动几下,好像是想说什么。 望向春急得差点儿捂他嘴:“小点声,不要就不要,看你诈唬的,姐又没说什么。” 陈子轻把湿润的嘴角一撇:“他哪敢给我上眼药,在家里我说了算,没他做主的份。” 一辈子那么长,那么短,没谁规定必须是一个过法,怎么过不是过,不都是一天三顿,开心了笑,难过了哭,累了停,有劲了跑,喝水撒尿,吃饭拉屎。 张慕生爷爷的坟早就迁走了,迁在陈子轻给挑选的地方,张家哪都好好的,房子建得也顺,还有肥嘟嘟的家蛇庇护。 陈子轻兴冲冲地跑到楼上,满头大汗地对着张慕生说:“我要撒,你给我。” 陈子轻在袋子里拨动拨动,有牛奶糖,花生糖,还有巧克力,他抓了满满一把往下面抛。 楼下有童稚的叫声:“北遥哥哥,往我这撒!” “撒我这撒我这——” 陈子轻给了个白眼,这会儿知道喊哥哥了,平时要么直接叫名儿,要么就跟没看到一样,他哼一声,撒糖果的动作倒是一下都没耽误。 “啊?”陈子轻抓着袋子还要撒,“留着干嘛?” “我不吃。” 陈子轻拽他白衬衣:“你什么意思,我跟鸡一个待遇?有你这么说你老婆的吗?你别扒拉我,还敢亲我,大白天的不正经。” 陈子轻被亲得呼吸急促,声调软软的,尾音像从蜜罐子里涮过几个来回:“我突然又想吃糖了,你喂我一颗呗。” 陈子轻把脸一板:“你皱眉头干什么,搞得就跟你多不稀罕一样,有种你别硬……唔,唔唔唔!” · 这事儿张母不跟儿子说,特地找的儿媳,这里头的名堂多得很,还不能往外倒,怕让人听了关起门来乐半天。 家里置办的家具主要是木制,有不少是张父自己打的,没刷漆,简简单单的,陈子轻进门就各个屋子的乱串,二楼有三个房间带个客厅,是他跟张慕生住的。 “妈,什么事啊?” 照片上是全家福,二老在前面坐着,他跟张母站他们身后,背景是村子左侧的那片小竹林。子轻拿着一看就很重的相框踩上凳子,张母后退点给他意见。 陈子轻给的答案听着有点敷衍:“都可以啊,随便。” 陈子轻一脸无辜:“没有,妈你别多想。” “……” 张母给他一支铅笔:“你用这笔在四个角做上记号,不然没法钉钉子。” 张慕生走到他身旁:“我来。” 张母插了一嘴:“慕生,小遥可以的,就让小遥来吧,你忙你的去,不用管这边。” 张母目睹儿子单手接过相框,另一只手去抱自己媳妇,用的还是以前车祸伤了的那只手,她诶了声:“慕生,你喊妈搭把手啊,你一个人哪行。” 陈子轻给他铅笔,拍拍手说:“洗了吗?” 陈子轻又问,他挑剔死了:“是无籽的吧?” 陈子轻的要求多得很:“那甜不甜,不甜我不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