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观棋言语苍白:“你扇我吧。” 夏观棋看他的眼神有些怪,看了会,突兀道:“我在牢里频繁的做过同一个梦,我梦到你扇我了。” 夏观棋轻声:“很真实,我醒来的时候,脸上有感觉,嘴角都有点疼,你说会不会是上辈子的事?” 夏观棋忽而一笑:“在那里头待着,精神上确实容易出问题,我书看不进去,每天都在想事情,却不知道自己都想了哪些。” 里间有个窗户通向店里,方便有人来买东西,能及时看到。 在这世上,哪个丈夫能做到他这样,旁观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男人待在一个房间,挨得那么近。 · 张慕生也没开口,一双眼盯着没出来的人,没在意夏观棋走没走。 他悄无声息走进里间,走进萦绕在他老婆周围的奇异香味里,就在他抬手抚上爱人后脖子的前一刻—— 张慕生愣住。 张慕生沉默半晌,摸了摸他盛着惊喜的眼睛:“嗯,看到了。” 你想做什么?为什么要瞒着我,什么都不和我说。 …… “喜欢就掐了带回去。”张慕生说。 张慕生将指间折断的烟放进西裤口袋:“那就等开了再掐。” 张慕生说:“你不是喜欢?” 张慕生心底哧笑,他的老婆又在努力提高他的道德底线了,乐此不疲的坚持着,多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心善纯良的人。 · 程萍患癌至今,一口气始终没断,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需要她做,等她做完了,那口气才会断。她靠在躺椅上,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侄子。 夏观棋态度诚恳而内敛:“小姨你去监狱看我的时候,我就答应你了,我会说到做到。” 夏观棋低声:“是我自己不争气。” 侄子是犯过错,但他还年轻,有重新出发的机会。 程萍忽然说:“观棋,小姨改了遗嘱。” 程萍拉了拉腿上的毛毯:“很多事都是有好有坏,有坏有好,你做了几年牢,成熟了很多,我相信你能扛得起担子,茶园今后就交给你打理了。” 程萍有些累了,就让侄子去休息。 · 夏观棋关上门坐在书桌前,靠里是他大学时期的一些书籍。 夏观棋转了转桌上的地球仪,他在牢里的时候,整天想的都是望北遥根据什么怀疑到他头上的,到出狱都没想出来。 望北遥在他面前做戏,为了戏做得够真,只有自己的丈夫是知情的,周围其他人包括孟于卿都被蒙在鼓里。 这才导致他没能察觉望北遥利用赵帆尽那条狗走关系,偷偷联系上警方跟踪他,通过他找到绑匪的窝点。 夏观棋怎么也不会想到,望北遥那个多疑又善妒的丈夫会配合他的计划,由着他去找前任,而不是换个计划。 夏观棋摸了摸在梦里被扇得高肿起来的半边脸,倏地感觉哪里不对劲,他巡视四周,扫动的目光凝在窗户上。 椅子倒地声炸响,夏观棋猝然站起身,两眼瞪着窗户外的一团雾气,那是有人凑上去,从嘴里哈上去的气。 四楼也不算高层,顺着水管爬上来是可以的。 他气息粗喘心跳加快,猛地前倾上半身,压过桌面,一把打开窗户,寒风过着冷气汹涌澎拜地向他扑来,外面黑漆漆的,没发现什么人影。 下人走后,夏观棋喝了几口烫热的汤水,整个人从头到脚渐渐松弛下来,看来是他太累了,出现了幻觉。 像泥土的气味,就在他旁边。 一张惨白的人脸正被他按着,他掌心下是那人的皮肉骨骼。 夏观棋短促地惊叫了声,狼狈不堪地爬下床摔在地上,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让他干呕,他面色死死绷着往床上看,床被凌乱,枕头悬在床沿,没其 房里一片死寂。 怎么回事,才回来就接二连三的出现幻觉。 从门口蔓延到床边。 管家从被窝爬起来的,他的面上没怨气,耐心地询问情况。 管家的视线越过他朝房里看了看,不解道:“观棋少爷,我并没有看到你说的什么土。” 夏观棋的声音戛然而止,地板上一尘不染,连一点土渣子都找不到。 这一折腾,夏观棋没了睡意,他去祠堂,一言不发地站在两张遗像前,脸朝其中一张偏了偏。 遗像上的女人看着他。 夏观棋点了三根香,对着遗像拜了拜,他没注意到自己低头的那一瞬间,遗像上的女人嘴角扯开点浮现一抹阴森的笑意,等他直起身,遗像不见半分异常。 等待期间,夏观棋拿手机玩了几把俄罗斯方块,还给望北遥发了条短信,发的是——睡了吗。 天快亮了,管家被夏观棋叫醒后就没再去睡,他把厨房煮好的汤面端去餐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