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发现张慕生气息渐渐粗起来，夹开烟说：“你醉啦？” “这还差不多，你再不醉，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人了。”陈子轻嘀咕着站起来，拉着他离开屋檐下，“去我房里，我把床给你躺，但床单被套上沾了你的酒气，你醒来要给我换新的，脏了的你给我洗干净。” 张慕生唇边的烟含不住地掉落，星火在他脚下碾灭，他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向扶他的人。 陈子轻吃力地把张慕生扶到床上，被惯性带得往他身前趴去，嘴擦到了他的面颊，赶紧就爬了起来。 张慕生就那么睁着眼睛，看他扇自己，眼皮比在屋檐下还要红，眼里也是红的，模样有种说不出的骇人感。 张慕生真就闭上了眼睛。 孟于卿不知道。 赵帆尽见他那副不寻常的样子，心里就有了普，出言道：“你去找小遥了？” “他没告诉你吧。” “他回老家了。”赵帆尽前半句还带着知道一手情报的炫耀，后半句就酸到了极点，“跟他男人一块儿回的。” 孟于卿用奇怪的眼神看赵帆尽：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 孟于卿嗤之以鼻。 孟于卿吃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下。 孟于卿冷着脸拍开他的手：“有病就去治。” 孟于卿心头郁气难消，他找到望北遥的号码，最终还是没打过去。 然而他忘了，他上次那么隆重地对望北遥解释过往，已经是一个前任的禁忌。 冬天夜幕来得快，饭碗一撂天就黑了，陈子轻发现房里的灯泡不知怎么坏了，就叫张慕生修。 陈子轻：“让他修。” 陈子轻：“姐，我也说真的，就让他修吧。” 陈子轻进了房间，看着在修灯泡的男人，修灯泡就修灯泡，还要把外套脱掉，抬手臂期间，露出一截若有似无的冷白色腹肌。 干嘛啊。 灯泡亮了起来，陈子轻没反应，张慕生也没反应。 张慕生终于看他。 陈子轻很快就带着一身水汽出现在张慕生面前，他在卫生间把头发吹得半干，脸红扑扑的，脖子上还有水淋淋的光泽。 陈子轻瞟他一眼，感觉他像木头，也像石头，情绪外露时不像人。 张慕生去倒水。 一杯水下肚，陈子轻没一会就疲上了，他都没管张慕生几点走，哈欠连天地爬上了床。 张慕生脱掉外衣，掀开被子躺了进去，他在黑暗中平躺片刻，这才徐徐地享用起了夜宵。 张母满脸笑容地把他们迎进门，张父拄着拐招待他们，老两口十分有诚意。 张父给他一把花生糖吃：“那是慕生种的，那孩子喜欢吃柿子，他眼皮上的疤你看到了吧，就是小时候上树摘柿子，让树枝给刮的，当时流了不少血，把他娘吓坏了。” 张父说：“这棵树每年都结很多柿子，今年结的比往年还多。” “可以摘下来放米缸里捂着了。”张父笑得很慈祥，“小遥，你要是想吃，下午我们就摘。” 提起这事，张父就收起笑意，凝重道：“祖坟要迁。” 张父点点头：“我也是说的这话，所以我们没迁，打算年后再找个人算算。” 这话不好说。 吃饭的时候，张母忙个不停，她给望向 张母无视老伴的眼神阻止，对儿子说：“慕生，你给小遥夹菜，你那边的菜他够不到。” 那梦依然让她有阴影，导致对着张慕生尽量都郑重些。 不满意也晚了，她婆婆传给她的，她全给了未来儿媳，望向春要是敢后悔，她能让这对姐弟在村里抬不起头待不下去。 因为儿子是真的喜欢他。 陈子轻纳闷，他不都早就跟张慕生同居了吗，还要遵守这个习俗啊？ 好像让张慕生在明面上走一步，比登天还难。 他喝掉剩下的椰子汁，张口就来一句：“慕生哥，要不要亲嘴？” “嘴啊。” 张慕生极其缓慢地抬起头。 张慕生没说亲，也没说不亲，他僵硬地坐起身，不知何时潮热的后背抵着冷硬的椅背，骤然就从寒冬到了炎夏。 张慕生把面庞侧开。 “你躲什么？不想亲？”陈子轻走到张慕生面朝的那一边，“张慕生，你嫌我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