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慕生没捞起衬衫擦水,他就这么湿哒哒的走出厨房,到阳台抽烟去了。 洗吧,脚脖子疼,不洗吧,这个天身上都是黏的。 陈子轻抱着脑袋挣扎了一会,咬牙去洗澡。洗到一半,没水了。要是他在这个时候□□地喊张慕生进来,气氛暧昧涟漪,这样那样,咦。 “慕生哥,没水了,你快点看看是怎么回事。” 陈子轻的实现从他身前潮湿的衬衫上瞟过,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还怪性感的:“烦死了,我澡都没洗好,是不是淋喷头坏了啊?” 陈子轻瞧瞧自己的脚脖子,吃力地起身凑在他旁边,脑袋探过他肩头:“别光顾着看,你得动动手啊,眼睛看能看出什么,能不能认真点。” 陈子轻脚疼,再加上脏衣服里的身体湿湿的,卷毛上不停往下滴水,三样结合在一起就很让人烦操,他反应过来时,自己已经推了张慕生一把。 陈子轻眼皮直跳,要死,这气氛怎么这么诡异,他脑子一抽就说:“我推你了,你不问我手疼不疼啊?” 陈子轻听见自己说:“疼,你给我吹吹。” 陈子轻:“…………”神经病。 淋喷头坏了,家里没新的,换不了。 陈子轻没办法,只能拿盆在水池接水倒进桶里,兑了半壶水,凑合着洗的澡。他照常把内裤搓了一遍,之后才和脏衣服放一起,还特地放上面晾着。 夏天,那么洗不会觉得冷。 插座上的万能充亮着红灯,一闪一闪的,手机电池还在充电,不大的房间弥漫着他身上的香皂味,是柠檬香。他用的是张慕生买的,新拆开的一块香皂,这事儿他都忘了说了。 但他拆了那块新香皂的第二天晚上,也就是今晚,卫生间就多了一块别的味道的香皂,张慕生不和他一个味。他对镜子抓几下湿发,坐到床边对着风扇前吹。 “这里没监控吧……”陈子轻突然惊奇地自语了一句,他很快自问自答,应该是没有的,这个时期监控还没普及到家家户户都有的地步。况且房间里即便有监控,目前的技术也会限制大小跟隐蔽性。 “抽屉连锁都没有。”陈子轻嘀咕了声,双手伸到抽屉里,捞出那些钱捧在怀中,他捧到客厅,都给放到茶几上了。 卫生间里有声响,张慕生好像在拿着管子洗地砖。 “在洗地啊。” 自己不干活,别人干了,非但不感激,还要嫌别人干得不是时候。 毫无意外的没得到丁点回应,陈子轻把药酒的盖子盖起来,放在茶几底下的竹编篮子里,用骄横的语气扬声:“慕生哥,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?” 从表面来看,他的背影沉默如冰川下的山石。 卫生间的冲洗声停了下来。 不多时,张慕生将水管收起,他走到客厅,看着沙发上的少年。 张慕生淡声:“能干什么。” 张慕生:“是吗。” 陈子轻心虚,嗓音拔高了些许:“你几个意思,是觉得我骗你,钱根本没花,而是我被我私藏起来了对不对?才一百多,谁稀罕呀。” 陈子轻有点应付不来这个所谓的老实人,他指着茶几上的钱说:“我不想要多少,你的几万块我一张都没抽走,全在这,你自己存到银行你去吧!” 陈子轻说完就扭过脸对着阳台,一副“是,我理取闹,对,我在生气”的样子。 就在陈子轻准备尿遁的时候,一叠皱巴巴的纸票被两指捏着送到他眼皮下面,饱含原汁原味的钱味。 陈子轻揣摩不出张慕生的心绪,他见好就收地接过来,数了数就塞进睡裤的口袋里,红润的嘴角一撇:“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,我也不是乱花。” 张慕生屈指弹掉洗地时溅到身前的水珠:“现在又不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了。””我怎么又听出了恶劣嘲讽的意味??? 他拖着扭伤的脚去厨房,从冰箱里抱出半个西瓜,找了个勺子挖着吃,身子倚着厨房门,眼珠转动着,视线追随习惯在前一天晚上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洗掉的张慕生。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冰爽清甜西瓜:“慕生哥,你一个月有休息的时候吗?” 阳台有搓洗声,也有烟草味,张慕生的烟瘾很大。 他理所应当地索要着:“你快点买,我要戴的。” 陈子轻没把西瓜吃完,剩下的放回冰箱明天吃,他擦擦嘴说:“慕生哥,我去睡了,晚安。” 张慕生打开纱窗,夜幕中的大量蚊虫见到光亮尽数往里冲。 …… 房里有人。 “没人啊……怎么回事……” 犹豫了会,陈子轻给张慕生发了个信息说出情况,再给他打电话,响几声就挂。 陈子轻没睡好,他早上死皮赖脸地跟张慕生一起去餐馆,打算晚上等对方下班一块儿回来,白天就在那里待着。 半上午的时候,陈子轻困得要死,直打瞌睡。 陈子轻反应慢,眼睛在看她脸上的伤,似乎是在哪磕的,发紫了,磕得不轻。 陈子轻马上就哼了声:“我当然介意,谁会喜欢躺别人的床,都是味道。” 陈子轻在心里嚎叫,诶,你再说一次啊,再说一次我就同意了,我肯定能关住自己不作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