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欲言又止:“我知道你也做错了事想要我原谅你,可我和你之间,跟我和庄矣之间不太一样,所以我在想,我们要怎么开始。” 陈子轻的脑袋是微微垂着的,他没去注意周今休的脸色,平视的角度里是一枚银色蝶翅领带夹。 似乎每个看过的人,都能想象出他擦拭领带夹时的画面。 更何况是外形条件本就过于出众的周大美人。 陈子轻搞不清周今休的脑回路是怎么拐到那上面的,他尚未反应过来,耳边就听见一声脆响。 陈子轻唰地抬起脑袋,心惊肉跳地看着周今休把脸扇偏,扇红,额发都因为大幅度的侧偏微乱。 周今休眼里含笑:“刚才这一下是我说你不符合我的口味,哪怕是作为一夜情的对象。” 陈子轻眼睁睁地看着周今休面颊上的手掌印快速加重,那一片皮肉都肿了起来,可见他下手的力道有多重。 周今休抵着陈子轻的鼻尖,暧昧而自然地轻蹭几下,破裂渗出血丝的唇弯了起来。 陈子轻被周今休的说法惊到了,好半天都没出声。 我发不起来癫了 “嗯。“周今休的膝盖抵着床被,挺拔的上半身前倾着,裹挟干净气息的阴影笼着他,唇边噙着一抹笑,“求你。” 脸被捧起来,一边是皮肉骨骼真实触感温热的手掌,一边是透出白手套的冰冷坚硬假肢,两种感受交织着把他席卷,他心脏怦怦跳:“今休,我,其实我没那么……我说我在想我们要怎么开始的意思其实是……” 陈子轻看到来电就接起电话,他一边回应手机那头的人,一边用嘴型对面容沉下去的周今休说:“是正事。” 陈子轻跟裴予恩通了会电话,说的真真实实是正经事,期间一直任由周今休的味道和气息黏贴着他,拿他自己当逗猫棒安抚。 那偏执的不正常模样怪疯癫的,不翻不行,偏要扇自己,似乎那才爽。不翻了就像是濒临高潮被生生掐住。 然后等他睡着,单膝跪在床边,握住他那只手,顺着指尖一寸寸地舔。 陈子轻挂掉电话,象征性地推了推不知何时埋在他脖子里的黑色脑袋,他哪能跟周今休核对那些让他不高兴的话。 况且他也没记过数量。 周今休坐起身,眼冷冷的。 “反正我不翻。”陈子轻坚持地说。我才不陪你发疯呢。 陈子轻的视线往旁边一飘:“不计较了。” 陈子轻答非所问:“剩下的,我们晚点再说。你做错的事可不止嘴巴毒,口是心非这一部分。” 陈子轻的后背滑下冷汗,这家伙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,就在他想下床抄几页经书的时候,周今休重新把脑袋埋回他脖子里:“我脸疼。” 陈子轻没忍住:“这不是很正常的吗,你那么扇自己,不疼才怪。” 陈子轻噎住。 陈子轻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,他狠狠一个激灵:“你别越说越近,都要跟我亲到一起了。” 陈子轻不假思索:“帅啊?” 陈子轻看着天花板嘀嘀咕咕:“已经成功了,不然你哪能跪在我床上,别人都只能跪地上呢。” 陈子轻受不了,他真没想过,跟他只戳破一半窗户纸的周今休会这么黏人,剩下一半也戳破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德行。 陈子轻在他完全睡着后下了床,从抽屉里找出一直备用的烟点上,心事重重地走到窗边抽烟。 可那些洪波暗流跟他一个没领到相关任务的宿主有什么关系啊,烦人。 还是得管。 床上的年轻男人既没说梦话,也没打呼磨牙,睡相好。 他下床后,空出来的地方被他塞了件衣服,都是他的味道,被周今休当成了他,口鼻深埋进去,带着畸形病态的贪恋。 衣服被陈子轻拿掉扔地上,换成自己。 即便手上有武器有也占了先机,陈子轻起初依然想以德服人,然而他低估了家族内乱,竟有几波人马对他下死手,他的贴身保镖严隙还在乡下养伤回不来,保镖团一堆,关键时候能毫不犹豫全身心护他的也就身残志坚,啊不是,是身手了得的周今休一个人。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,那我不可能站着被打,我又不是在渡劫,渡成功了就能飞升。 事情还没完。 最近为了所谓的权力斗争提着脑袋游走在生死边缘,都没多余的精力做任务,该搞剩下的三个了。 就在陈子轻不经意间转头的一刻,一阵爆裂的阴风袭来,他惊得连忙手脚并用地向前一爬,再看向自己刚才坐的地方。 陈子轻顿时汗毛竖立,庄夫人死了?什么时候的事啊?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。 庄夫人徒然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叫,她化作一团血红阴云,向陈子轻猛地笼罩过来。 最怕的是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得不到一个解脱。 陈子轻火烧眉毛地紧急呼叫222,以最快的速度从账户里拿了些早前备用的保命符。 五张纸符从陈子轻的指间丢射出去,打在庄夫人变成的红云的五个不同位置。紧接着他就双手掐诀,那是早已刻在他灵魂里,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褪色的东西。 “急急如律令!” 一阵爆炸声在红云表面响起,原本扑来的的红色阴云因此在空中一顿,随后就扩散开来,现出了庄夫人佝偻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