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暗自观察庄矣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:“下不为例。” 陈子轻的头上往下滴水,弄得脖子都湿淋淋的,他扯下毛巾随便擦了擦:“进来吧,你去拿吹风机给我吹头发。” 周今休耳边回响那句“庄矣最听我的话了”,他目光沉沉地盯过去:“我也在这,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吹?” 耳边有裹挟怒意的喘息:“他可以,我为什么不可以?” 陈子轻看神经病一样看周今休,你一只手按的假肢,一只手的肩膀让子弹打了,手抬起来都会让伤口疼,你失忆了忘了自己是个伤员啊?你拿一会吹风机,肩膀没准就要出血。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,推开他进房间,听到他发出充斥痛楚的低哼,这会儿又虚弱上了,刚才犯病的那股子劲呢? 宽敞的房间笼罩着温馨光晕,吹风机的声响是主调。 这会儿,陈子轻抬头看曾经领命杀害原主的管家,跟了原主那么多年,都能下得去手。温柔顺从的表皮下是什么?不知道,总归不是好东西。 陈子轻不奇怪,心态差的人做不了眼线,干不成内应的活,还一干就是几十年。 庄矣是四个叛徒里最让陈子轻愤然的一个,因为他陪伴原主最久,那是真正的一起长大,从青葱少年跨过三十而立,迈进四十的年头。 每到午夜梦回,庄矣不知作何想。 不像周今休,他是直接来,打的直球。 在那方面,周今休嘴硬得很。 不然沙发上的那位哪能那么太平。 庄矣手拿吹风机,将风口对着他后脑勺,让风沿着他的一撮柔软发尾吹拂过去:“少爷节哀。” 庄矣道:“每个人都有一死,都有这一天。” 庄易军当天死,庄矣当天就出现在老宅,在这之前可没有过。 庄矣:“是。” 庄矣面不改色:“少爷随心就好。” 庄矣听着他的一番言论,似乎是笑了下。 “砰——” 陈子轻吓一跳,他望去。 陈子轻给了他一个“问什么问,你不是都看到了吗”的眼神。 周今休忽而就笑起来。 怎么跟偷情似的。 周今休闻言,眼眸眯起。 抓了抓干了的头发,陈子轻说:“你自己让老管家给你找间客房。” 庄矣看着陈子轻。 真是奇怪,来这背景不到一年,怎么感觉时间过得又快又慢。 夜幕中的阁楼披着静谧。 庄矣拿出一包烟,朝对面的周今休递了递说:“周秘书,来一根?” 庄矣:“我原先也没兴趣,最近才抽起来。” 男人斯文的面容和锐利的眼都被缭绕的烟雾拢起来,“不抽的时候不清楚味道,一尝就收不住,回不了头。” 庄矣突兀道:“我按照你发的步骤做了,秋水湖的阵破了。” 庄矣抬了抬眼帘:“我很想知道他是谁。” 庄矣隔着烟雾审视探究:“你不好奇?” 庄矣充满深意:“你说他想干什么。” 庄矣看自己的手,他亲手杀死了庄惘云,促成了那个灵魂的出现。 “你还把他当上司?” 庄矣沉默了。的位置和立场,做好本分之内的事就行,至于其他的,自有天意。” “那就这样,矣叔你抽你的烟,我回房了。” “你喜欢他。” 庄矣拿一张纸巾铺在桌上,将烟灰抖动上去:“去年你看我跟严隙,就像是在看两个魔障了的人,尽是揣着清醒的疑惑和蔑视。” 这背后的意思挺不友善。 “那话怎么说,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不是吗。”周今休以这样一句话承认他的心思。 周今休皱皱眉,庄矣没完没了?喜欢他的人不少,就不能多我一个? 庄矣唇边的烟明显颤了下,他低咳起来,咳得颧骨泛红,脖子上冒青筋:“周秘书,你不符合他想找的老公标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