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懵了:“……啊?” “就是再给我点时间,我那甩鞭日常没做的次数不是超过规则了嘛,能不能破个例,”陈子轻语无伦次,“让我多漏个七八次。” 后半句是学他说话,怪里怪气。 系统隐隐咬牙切齿:“等着,我跟上司申请。” 系统:“别问,你再问,我马上把你丢给666,我管他病好没好,谁的人谁管,我也不在乎会不会因为又赌输了抬不起头,带你过两个任务世界,比被七辆车同时碾压还要累。” 系统冷笑:“是媳妇们,重说。” 系统为陈子轻申请到了六次机会,不可能再延期了。 陈子轻跟着周今休在公司跟公寓之间两点一线,下属去上司的住处需要指令,使用庄惘云身体的裴清然没开口,周今休就没理由去。 严隙那晚受伤后离开秋水湖的路上遭遇车祸,坠崖了,他命大被人救了,昏迷不醒。救他的人家出于个人因素没报警,只想等他醒了自行离开。 很多事都不能同时考虑,有得必有失,没办法的。 需要考虑的东西越多,发起癫来就越束手束脚,总想着冷静冷静。 陈子轻迎上年轻人从上方投下来的目光,在心里叹口气。周今休看起来做事会顾大局,知道孰轻孰重,却又能不定时的发疯,什么都不想管了的样子。 下一刻就说:“我让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去了。” 更想问,安全吗。可别步护工的后尘。 陈子轻没顾得上注意周今休的放肆暧昧行为:“庄矣?” 你看你多会钓鱼,都被你钩得死死的,鲜血淋漓也不挣扎着脱钩。 周今休拿出手机看了个信息,随手删除。他靠着椅背转几下手机,漆黑的双眼始终锁着水里的魂魄。 秋水湖,庄矣监督佣人们做打扫工作,三月降至,老房子里外的绿植都在长新芽添绿色,各方面的维护工作都要更进。作为管家,不该等主子下令才行动。 这是个大工程,秋水湖上下都要翻新。 原本裴予恩想的是见见他爸,谁知他爸外出了,不在老宅。 他问奶奶,他爸去的是哪个寺庙,是不是华城本地的。 不过…… 饭后是吃茶闲聊的时间,裴予恩心不在焉地和同龄的堂兄弟打了会游戏,不出所料地发挥失常,每一把都被完虐,堂兄弟们没当着他的面发火,只是不约而同地说不打了。 见厨房那边有动静,裴予恩眼珠微动,他去厨房端了一盘甜点过去:“小叔,这是刚出炉的,吃不吃?” 裴予恩点点头,咧嘴笑道:“那我吃。” 裴清然的眉心不易察觉地拢了点纹路,转瞬即逝,他不会把自己如今的情况告诉他这个儿子。 他的儿子,已经不再是那个崇拜他,仰慕他,听他的话,对他依赖,和他分享好的坏的,把他当作大树依靠的小孩子。 旁边长辈说笑,予恩这孩子不是亲生的,胜似亲生的,惘云既然还这么爱护他,没因为他母亲的事牵连他,不如收他做养子,让他承欢膝下。 裴清然笑笑:“养子就算了吧,其实我心里还是介意的,我过不去那一关,为了面子做予恩的养父,时间久了就会对他撒气,何必呢,我做他小叔挺好,他到底是我前妻所生。” 裴予恩盯着他唇边明明不曾变过,却让自己失去感觉的梨涡,抿抿唇,一言不发地拿着手机走了。 就那么突然,裴予恩瞥到庄祥瑞蹲在树丛里,他没想搭理,不知怎么就走近,要把人拉起来,放在路边好让五婶找到。 她嘴里咿咿呀呀,眼睛看的方向是……庄惘云的方位。把他捆住。他手脚冰凉,呼吸时鼻腔里都有冰渣子味,浑身都冻僵了,快要坏死了。 “爸。” 裴予恩捕捉到了那一细微变化,他见裴清然撇下一行人去向一处,就死命掐了自己一把,恢复点直觉便飞奔上去,在只有他们的地方,扑通一声跪下来,腰背挺直,眼中是茫然和崩溃交织的痛苦。 裴清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多次欺骗他的独子,语气里混着惊讶:“予恩,你说的什么胡话,你爸不是在寺庙祈福吗。快起来,被人看到了,还以为是我这个小叔欺负你。” 最不想面对的局面,终究是发生了,他前段时间的内心独白,发誓和决心都显得可笑,脆弱,一文不值,轻易就能击碎,毫无招架之力和防御之力。 “我不问你跟严隙有什么瓜葛,也不生气你不把他是你的人这件事告诉我,别的都算了,全算了。“ 裴清然谈不上失望,那情绪已经被他压下去消化掉,只剩孤注一掷:“晚了。” 裴予恩半晌赤红着眼嘶吼一声,朝他飞扑过去。 “滚!都他妈滚!”裴予恩神情癫狂地勒着他爸的脖子,强行将人拖进旁边花房里,暴力砸上门。 花房不小,四处都是一簇簇的鲜花,它们不受倒春寒的影响,娇嫩欲滴地盛放着。 裴予恩闻到了腥味,本能地松开手,不知所措道:“受伤了?你哪伤了,操,我不是故意的,我看看你伤在什么地方。” 裴清然见到儿子的前后态度,不怒反笑。 裴清然因为刚才那一下的疼痛而失血的脸上笑意不减:“我不记得我有杀过人。” 裴予恩又扑上去:“那你就像我爸了?我没有为了私欲做出违背天理事情的父亲,你这么作恶,也不怕祸及下一代。” 裴清然看他满脸泪,额头还磕破了,想他做了十八年的天之骄子,为个年少时的情感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,实在是感到好笑。 裴予恩攥着他衣服的手不住抖动,手背青筋暴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