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坐一会。”陈子轻坐下来,拨开输液管拍拍他身上的被子。 “干嘛。”陈子轻撑着床凑近。 想要就争取。 他只埋了几秒就撤开,躺回床上发出虚弱的喘息,脸孔白的跟鬼一样。 周今休半搭着眼看他,仿佛吹到了柔柔的春风,捧到了温暖的江水。 意识逐渐模糊,周今休进入了梦乡。 陈子轻带上门出去,走廊上的庄矣跟裴予恩都一同向他看来。他抢先一步说:“很早了,都去睡吧。” 为了提升可信度,他还打了个哈欠。 陈子轻头也不回:“必须是我说?欠你的?你就不能自己主动?” 少年并未忍气吞声,而是心甘情愿,他咧嘴:“晚安,小叔。” 对庄矣同理。 陈子轻洗漱,吹干头发,抄经书,坐在蒲团上转佛珠念经。 陈子轻在床上躺着看了会手机,他熄屏把手机放在床头,闭眼酝酿睡意。 “嗒!” 冰凉的地板上,“庄惘云”缓缓起身,可不知道为什么,他第一次竟没能站起来。 “庄惘云”再次摔到在地板上,而他的脸上却露出狂喜的笑意。 “庄惘云”兴奋地扶着旁边的椅子,一点点撑起起身子,他终于站了起来,还没等他反应,一道阴风忽然从他身边吹过。 “庄惘云”环顾四周,桌上的书页翻飞,家具被吹得嘎吱作响。 “真是可笑,从一开始就被我裴清然盯上课,谁也别想和我争。”裴清然冷嘲道。 旁边的这些孤魂野鬼,不过是被法阵吸引而来,意外的发现这具身体,所以都贪婪的想要占据罢了。 是庄惘云,这具身体最初的主人,他似乎正冷冷盯着自己。 说到这,裴清然顿了下,眼底一闪而过微妙情绪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他喃喃:“世上不再有裴清然,只有庄惘云。” 裴清然深深吸气呼气,庄惘云的确从小就体弱多病,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,但也是真的紫气冲天。因此才在他重重筛选下脱引而出,成为他新生的途径。 裴清然上下打量自己,伸手抚了抚脸,他弯起嘴角笑起来,摸索着找到左右两边的梨涡,散漫又细致地摸了摸,有种他在摸那个外来者的感觉。 被吸引过来的孤魂野鬼还不走,房里阴气极重。 “我最讨厌凑热闹的。”裴清然神色冰冷,默然打出符纸。 “轰!” “啊——” 裴清然不在乎逃跑的都有谁,有几个,根本不放在眼里,他按几下腕部的昂贵佛珠,扶着家具练习了会走路,走着走着,他渐渐对有腿的感觉熟悉了起来。 楼下,陈子轻的灵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完了完了完了,身体被抢走了。 绝对是裴清然抢的。 陈子轻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,“肯定是跟严隙里应外合。” 他焦躁地咬着手指关节踱步,想到什么,脚步一停:“不对啊,严隙不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吗?” 陈子轻只迟疑了一两秒就确定。他使用读心技能卡的这段时间,结合严隙的言行举止和内心所想,窥探到了他的情感起伏,不会有错的。 即便是不得已,或者被胁迫危及生命,也会偷偷给他一点提示和警醒。倒不是他自恋,他对自己的钓鱼技巧是有点信心的。 “我这会儿分析严隙如何被利用导致害了我干什么,当务之急是怎么回到那副身体里。” 系统没反应。 冷淡的机械声传来:“系统维护中,请稍安勿躁。” 陈子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他开始注意环境,这是客房的休息厅。 陈子轻往外走,他发现自己身处周今休住的客房,也只能待在这里,他不能到外面去。 床上的年轻人双眼合在一起,眉头紧锁,做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梦,是不是又梦见了小和尚。 周今休徒然睁眼,他低喘几声。 周今休的内心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安,他口干舌燥地无能起来,扶着晕眩的脑袋喘息。 周今休够到手机打给自己的上司,提示已关机。 “睡觉把手机关机很正常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 周今休平静地分析完毕,下一刻就赤脚冲出房间,直奔楼上。 我发癫了 “今休,你伤口裂了,周今休,你等我一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