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以为让五嫂把女儿带走就行,没料到会发生状况。庄祥瑞突然倒地抽搐,眼白往上翻,外人看她疑似中邪,实际就是那回事。 陈子轻心头惊骇,庄祥瑞进他院子的时候只是疯疯傻傻,可没被阴灵纠缠。 五嫂的哭叫声让陈子轻顾不上细想,他快速将手上那串浸泡过符水的佛珠取下来,从五嫂怀里拉出她女儿的手,把佛珠给人戴上去。 被五嫂抱着的女儿慢慢停下抽搐,眼白也不恐怖的往上翻了,她昏睡的样子像小孩,不见半分成人世界的忧愁烦恼。 五嫂恐慌失措的抽咽渐渐消停,她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:“惘云你,你这佛珠……” 五嫂想说什么,又不知道怎么开口。 五嫂不敢置信:“送,送给她?” 五嫂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佛珠上的“惘”字:“会的,会好好保管的。” 五嫂背着女儿走下桥,她站在桥边向后扭头,粘着白色发丝的嘴唇蠕动,欲言又止,几番挣扎才做出决定,说了这么一句:“惘云,你要小心身边人。” “没别的意思,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,有时候你最信任的,往往是伤你最深骗你最狠的。” 陈子轻倚着护栏想,说的是庄矣吗? 陈子轻想了想,没有。 陈子轻眼睛一亮,庄矣是庄易军的人?不和他一同回老宅,是尽量避免暴露的可能?他看向只是提出疑问,并不想要他答案,更没打算和他沿着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的中年女人。 陈子轻走近点:“五嫂,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?” 中年女人背着女儿走上来时路,恍恍惚惚地喃喃自语:“还真的让大师说对了,好了,祥瑞没事了,她一辈子平平安安。” 陈子轻听见了中年女人的声音,他第一反应是,大师不说,五嫂就不会引导女儿过来,那便不会出现她被阴灵抢身体的现象。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。 陈子轻临走前心血来潮,去了对面阁楼,他一个人进去,没让秘书跟保镖跟随。 当真是人如其名。 陈子轻像原主那样,叫他名字:“清然。” “我知道你忙。”他没一丝咄咄逼人的锐利,理解道,“公司不好开,你平时想来很辛苦,比我年头见你要瘦一些。” “生意难做。”裴清然充满歉意道,“惘云,昨晚我听我妈说了你受罚的事,我想找继父求情,只是没能见到他。你的膝盖好点了吗?” 陈子轻心里犯嘀咕,他在原主的阁楼往这边看,觉得阴森森的,真正进来却感受不到一丝阴气,整体清亮干净。 裴清然把撑在床上的桌子收起来,陈子轻过去帮他。, 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。 陈子轻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,裴清然刚来庄家时就是这样。那时原主是庄予恩的年纪,裴清然也才一十,他们都很年轻。 陈子轻的余光瞧见什么,他伸手去把压在裴清然腿下的设计图纸拿出来。 陈子轻不懂设计,视觉上挺有冲击性。他冷不防地说了句颠话:“你给我设计一个东西。” 陈子轻迟疑,想要什么啊……他嘴边蹦出一句:“领带夹吧。” 陈子轻抿抿嘴,原主所有衣物都有“惘”字的刺绣,哪怕是他昨晚丢给周今休的那块帕子上也有刺绣。 “你看着来,我不急,你什么时候画好了叫人通知我,我让下属来拿走加工。” 上辈子是和尚的陈子轻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。 “我不懂佛,只是没事的时候翻翻。”裴清然有几分不好意思,保留着一颗赤子心,“庄老说你每天都抄佛经,我也抄了点,抄得不好,想来是佛祖认为我和它无缘。” 连它都有,配套的木鱼肯定少不了。裴清然可不像是随随便便的意思。 难怪他没在一个瘫子身上感应到丝毫阴暗的情绪,都让佛祖给吹散了。步声从外面闯进来。 裴清然“嗯”一声:“予恩来了啊。” 陈子轻被庄予恩哥们似的揽住肩膀,听他压低的声音在自己耳旁响着:“爸,该走了,隙哥跟周秘书在等着了。” 陈子轻把庄予恩的胳膊拿开:“没大没小。“ 陈子轻没有再跟庄予恩较劲,他看床上的人:“清然,我先跟予恩回去了,下次回老宅再来看你,多保重身体。” 陈子轻走到房门口回头望了眼,裴清然已经将床里面的折叠桌子重新撑起来,铺上图纸,准备继续画图了。 陈子轻坐上车离开老宅。 车子走远,庄夫人的身影就看不到了。 庄予恩正值年少,五官还没完全长开,过几年会越发出众,现在已经看出他骨相优越。 庄予恩把手机收起来:“今天周六。” 【说的什么屁话,找茬是吗?】 庄予恩可怜兮兮:“爸,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,不想我跟你回庄园?” 说起来,他在裴清然那儿没听到一点心声,对方比他身边四人还要沉静。是城府太深,戒备心太重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