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君感慨：“宋先生，我要是有你的福运就好了，哪怕一点。” 沈文君也笑：“那你下辈子还要这些吗？” “不”字到了嘴边，陈子轻犹如被什么滚烫至极的物品狠狠刮了下心脏，他骤然哆嗦了起来：“要。” 又是明媚阳光。 沈文君凑近他，和他鼻尖相抵，病态地嗅着他的味道，琥珀色的眼睛一眼不眨。 他灰白的嘴唇蠕动：“要，我要。” 那鬼魂通过沈文君的嘴细数他这一生受到的苦难，痛苦，折磨，以及所有某一瞬间的，连他自身都没意识到的后悔。 “我不会再丢下你了。” “你把你的下辈子送给他，让他替你承受，让他自作自受。” 陈子轻涕泪横流地大喊大叫：“我下辈子还要分化成s级oga，还要在虞家做少爷，还要在长陵大学做宋教授——” 病房，阳光，纸青蛙，所有都变得扭曲。 再重组。 只是没有沈文君的身影，也没有纸青蛙。 “宋先生，你把你的左手给我啊，你不给我，我怎么把你那只手的指甲剪短。” 陈子轻循声看去，但他看见人脸的那一瞬，他就知道，这是他的护工，一个女beta，从他住进精神病院开始就在他身边照顾他。 陈子轻翻动脑中记忆，他是自己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的。 几个月前，他把心脏不适的虞平舟捅伤，推下了楼，母亲跟虞华章听到他的尖叫，匆忙赶过来，双方都被他抓伤咬伤了。 不过，她跟虞华章离婚了，目前单身，以虞家准儿媳的身份住在虞家。 今年是他跟虞平舟订婚第七年。 也是他发病的第五个年头。 二十二岁订婚，二十四岁发病，二十九岁住进精神病院。 而虞平舟自那晚昏迷至今。 女beta熟练又利索地搀着他去卫生间。 被喂水漱了口，陈子轻虚弱地说：“我想见我哥。” 陈子轻嘴巴一扁，委屈起来：“我想见我哥……” 陈子轻恹恹地被她扶出卫生间。 女beta说：“江医生在国外参加学术研究。” 看了眼已经爬起来的病人：“好的。” 陈子轻接过电话，屏息听。 陈子轻一下就知道，和他通电话的是人生轨迹回到正确的航线，所有全部归位的江扶水。 任务二全部完成，支线任务二完成了一部分，剩下一部分是江扶水走到终点。 二是日常任务，四次警告一次没用过。 ——这是一颗正常分化的s级腺体。 陈子轻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声。 陈子轻说：“江扶水，你有我哥的消息吗？” “说了……”陈子轻的声音干干的。 或者说，是前世也是今生？ 要不是有代表进步的积分袋作证，陈子轻真要觉得这所谓的破阵之法，只是编造的一场梦境。 然后发现自己一直在郊外的阵中，所有都是心中所想。 过了会，陈子轻出现了生理性的疼痛，一缕若有似无的杏花味落入他腺体内，他猝然一个机灵。 陈子轻带着这个线索去看护工，这一看就在繁杂的记忆片段里找到了对的上的部分。 女beta诧异：“没想到宋先生会突然认出我来，我跟您好多年没打过交道了。” 没被沈文君拿走的这一世，溱方孝还是绑架他要挟虞家父子，虞华章配合地前去坟前磕头，通过媒体面向大众道歉，公开 溱方孝回虞家，虞老太太死，他的人生几乎没变动。 溱方孝叫他嫂子。 陈子轻看护工戴一次性手套给他剥橘子，叹着气说：“橘子上的白丝别撕掉，防止上火的。” “好吧好吧。” 女beta对他的这副模样习以为常：“在撕了。” 女beta加快速度，将一颗橘子掰开，一瓣瓣地喂到他嘴里，他每瓣都是不嚼直接吞下去。 这说明什么，说明如果今生不掺杂沈文君的蓄意为之，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，没有交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