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马上说:“那是个非常大的夹心面包,很贵的,你都不记得了吗?” 陈子轻撇嘴,江扶水家境不好,还当大善人啊? 陈子轻脸色不好:“我不能去你家吗?” 陈子轻得到了答案,脸色更差了:“你爷爷不喜欢我?” “不用你带我找酒店了,我走了,我连夜回长陵,免得让你觉得孝培的空气因为我变浑浊……我还以为我们这些天的相处,已经从朋友变成好朋友了,看来是我自作多情……我不后悔自己去年从湖里把你救上来……” 有人路过,江扶水把少年拉进楼道,笨拙地和他解释。 江扶水递给他纸巾,犹豫着透露家里的隐秘:“爷爷只想我带女oga回家。” 江扶水把行李放在脚边地上:“爷爷说我上辈子很喜欢一个女oga。” 江扶水摇头:“我问过了,他不是记得前世,他是做梦梦到的。” “看不清。”江扶水第一次对外人说这件事,“我高考那年,还不是我老师的沈教授来孝培讲课,他看见我爷爷躺在路边,就下车去帮忙,爷爷将他当成了女oga。” “爷爷不肯上医院治疗,非要沈教授穿裙子去家里坐坐。” 江扶水说到这,面上有几分失神,犹如灵魂被妖魔鬼怪勾走了。 陈子轻一言难尽,屁哦,沈文君穿女装才不是那么简单,一看就意有所图,别有目的。 恋爱脑,没救了。 “那次我爷爷让车撞了,要不是老师刚好来孝培授课,又那么巧的经过,我爷爷可能就……”江扶水的喉头轻微哽咽。 都让沈文君抓住了。 周衍明,周家,楚未年,楚家,周衍明,虞平舟,虞家。 江扶水出身普通,社交简单,没权没势,他身上能有什么呢? 他自己! 或许还不止,还有别的让沈文君接近他,关照他,对他的情感不同的原因。 陈子轻直勾勾地看着江扶水:“我问你啊,如果你有足够大的能力,你会做什么?” “做什么?”江扶水没多思考,“大概会救助在苦难中挣扎的人。” 江扶水轻笑:“析木,怎么问我这个?” …… 不多时,楼上传来下楼声,江扶水的身影出现在陈子轻面前:“爷爷已经睡了,你跟我上楼,我们小声点,不吵醒他就行。” 江扶水没拆穿少年夸张的做派:“嗯,我明早叫你,赶在爷爷醒来前离开。” 陈子轻双手抱后,一个人躺在床上,老旧的房顶隐没在黑暗中,朦朦胧胧吉间能看见几根斑驳的房梁。 一声猫叫响起,吓了陈子轻一跳。 陈子轻眼睁睁看着大花猫跳到窗户上,抓子扒拉开纱窗,一溜烟地跑没了影。 陈子轻把头伸到床底下瞧瞧,里面黑洞洞的,应该没别的猫了。 隔壁传来江扶水爷爷的咳嗽声,他跟爷爷一床,估计在给老人家拍背。 “咳……咳咳……咳咳咳——咳咳——” “哎……” 因为,这声叹息并不是他发出的。 周遭寂静无声,桌面上蒙着一层抹布擦过留下的毛絮,这是江扶水的房间,他临时打扫了一下,空中还有水腥气。 隔壁的江扶水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咳嗽,终于睡下了。 下一刻,就在他的余光中,他看见了一双枯瘦的脚,站在他枕头边…… 陈子轻反射性地汗毛倒竖,他抬头向上看。 陈子轻什么都还没做,他只是眨了个眼,老太婆就已然不见了。 陈子轻没了睡意,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出去,用手机把江扶水从隔壁叫出来,张口就问:“你奶奶呢?” 陈子轻“哦”了一声,他借着手机灯光看江扶水变形松垮的领口:“那你爷爷有没有提起过你奶奶?” “爷爷总说奶奶和他说话,”江扶水的目光越过少年,落在一处,“他老糊涂了。” “对了,我床底有只猫,挺大一只,花色,是野猫吗?” “它跑了。”陈子轻说。 回到江扶水的房间,陈子轻没躺床上,他咬破指尖,用血在桌上画符念咒。 陈子轻礼貌地自我介绍:“江奶奶好,我是您孙子江扶水的朋友,我叫宋析木,刚高考完,九月份就上大学了,我会扶您这样的老奶奶过马路,德智体美劳都有在好好发展,不会带坏您的孙子。” 陈子轻走业务地问:“您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?” 江奶奶却说:“我等老伴儿呢。” 陈子轻有些意外:“噢,好,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