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文君”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冷峻而平静,连站姿都没变,只有左臂正在诡异抬起,手指卷曲。 如果从包间里看,就好像墙面上,忽然多出了半条人手。 终于,他冷峻的脸上显出一丝挣扎,他努力地探着身子,想要却又始终无法从玻璃里出来…… 两个互有情愫的人在国外不知道会怎么增进感情,关系捆绑得更紧了,陈子轻再怎么急都没用。 老太太算了虞家小儿子的八字,哪知道一算,对上了。 这个年眼看就要到头,没多少时间了,就算现在定下来了,订婚宴的筹备方面都要加急。 对方还是他完全没联想到的人。 老太太说:“年轻不是问题,只是订婚,不是结婚。” “是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?”老太太拍他手臂,“再者说,你三十好几能有个十八岁的未婚妻,不正是说明你有本事?” 他一言难尽:“那孩子还不一定会答应,他在虞家挺受宠的。” 老太太使唤纹丝不动的大孙子:“给我拿件外套,我现在就去。” 老太太激动得喘不上来气:“性命之忧,你以为是闹着玩的?你个臭小子,是不是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?” 老太太打开孙子的手:“虞家那孩子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?” “我大那个小朋友十四岁,”楚未年颇为排斥地摇摇头,“跟养儿子有什么区别。” 楚未年理解不了老太太的迷信,他揶揄:“说起贵人,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文君。” “你拿他的八字算过了?”楚未年神情严肃,“奶奶,他已经是虞家准儿媳了,你怎么还算他的八字?” 末了来一句:“况且就算订婚了,跟结婚也有差。结了婚,感情好不好,婚姻经营得行不行也另说。” 老太太语出惊人:“还不是他的八字不行。” 老太太说出事情经过:“我也奇怪,但就是比不上小析木的八字,差远了。” 楚未年更觉得荒谬:“文君的福运薄?以他从小到大的成长背景和这些年的经历,谁敢说他福运不好?” 楚未年老神在在:“所以怎么说,奶奶,那些东西听听就得了,当不了真。” 楚未年给她断水胃药,让她缓过来:“奶奶,您为什么会拿平舟弟弟的八字算,我想不出您考虑到他的原因,是不是有人给您提的想法?” 楚未年的眉头皱了一下,他放下水杯出去联系沈文君。 沈文君坐起来靠在床头:“周少看上析木了。” “这不重要。“沈文君说,“他配不上析木,我想着你为人信得过,不如把析木的八字给老太太,试一试看,要是成了,就是两全其美,配的结果怎么样?” 陈子轻见到楚未年,从他口中得出来意,失手把杯子打翻了。 楚未年扶起杯子,对毛手毛脚的少年说:“我们只是假订婚哄老太太高兴,她身子骨不好,没几年活头了,我想她走之前能踏实点。” 楚未年心底那股被所谓八字驱使操控的戾气冲淡了些许:“我给你一个承诺。” 楚未年单手支着额角,多情的眼注视他:“那你说几个。” “狮子大开口。”楚未年前言不搭后语,让人难以捉摸,“好,五个。” 楚未年假意不满:“这么信不过你未年哥哥?” 五个承诺可以拿来用。 陈子轻心里的小算盘啪嗒啪嗒响了一会:“假订婚能小范围的透露吗?” “那就是要连我哥哥都瞒着,真麻烦,我从来没对我哥哥撒过慌。”陈子轻很不情愿,“我们的婚约要维持多久?” 言下之意是,到那个时间,家里的老太太就不在了。 楚未年没对 陈子轻指了指桌上流动的水迹,楚未年是不是眼瞎,这都不收拾。 陈子轻又指了指水迹。 陈子轻故作惊讶:“擦个水就是使唤?这么大顶帽子,我可戴不了,我头小。” 陈子轻看生疏地擦着水迹的alpha:“未年哥哥,婚姻是大事,我还在上学,我爸跟我哥那边……” 陈子轻猜不出虞平舟的反应,他有点急切,马甲穿了半年给他带来的影响是,他现在很喜欢搅动水面看里面会不会蹦出来条水怪。 楚未年扫了扫兴冲冲跑开的身影,再看一眼桌面上乱七八糟的纸巾,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安排了。 陈子轻说清了来意,他捧着秘书送的果汁喝一口:“哥哥,这件事爸爸还不知道,我第一个来和你说的,别的人都排在你后面。” 陈子轻拿着果汁去办公桌前:“哥哥。” “我要跟楚未年吗?”陈子轻做出害羞又迷茫的姿态,“他是你的好友,你清楚他的为人,你能和他保持多年交情,说明他可靠的吧?” “哥哥,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。”陈子轻绕到办公桌后面,站在alpha身旁,“虽然我是有点喜欢他,也打算把他抢过来,可是我没想过要和他订婚,他对我求婚的时候都要吓死我了。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同意啊?我还小,不懂订婚代表着什么,你比我年长十多岁,你的意见很重要,你说可以,那就可以,你说不可以,我就不答应。” 陈子轻把果汁放在他的文件上面,弯腰凑在他很近的地方,呼吸里都是果汁的味道:“所以呢?哥哥能不能讲明白点,你就说我要不要给他当未婚妻。” 陈子轻撇撇嘴。 陈子轻顿时发出清晰的笑声,稚气的脸上布满对兄长的崇拜信赖:“那我听哥哥的,我和你的老友订婚,做他未婚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