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大部分给慈善,小部分给老员工们,王建华跟梁云也有分成。 人不是机器,不可能面面俱到,事事圆满。 宁向致就是这个阶段出现在陈子轻小院门前的,他之所以这么晚了才来,是因为他生了场病,最近才稍微好起来点。 陈子轻上下打量宁向致:“你都这样了,不在医院躺着,跑来干什么。” “医院不收我了。”宁向致简明扼要。 陈子轻把桶里的最后一件衣服拿起来,拧着水。 宁向致来帮他,两人各拧一头。 陈子轻把衣服搭在竹竿上,宁向致细细看他,总担心他想不开,这一看发现他比自己想象得要好。 “死啦。”陈子轻拍打衣服。 “笑什么,做人最重要的是言而有信。”陈子轻白他一眼。 他到这岁数还穿白衬衫跟黑西裤,斯斯文文的,没什么脾气的样子。 那水开叉,一小条流到宁向致的脚边,他没站开,无所谓的被弄脏鞋底:“世事无常,当初我想着,你男人走了,你有我照顾,哪知道他走了,我照顾不上你了。” 宁向致一待就是一天,到了傍晚,太阳下山了,他问陈子轻要杯水,拿出带过来的一些药,分批吞咽了下去,气色还是差,跟死人一样。 宁向致就这么看着他劈,看得眼睛酸涩,心头空荡:“南星,我下回不一定就能来了。” 宁向致直截了当地问:“我死了,你会去看我吗?” 宁向致深深看他:“看都不看?我们好歹相识一场,共过事,我教过你药品上的东西,我们还从年轻时候到现在都没断过联系。” 宁向致沉默了一会,释然了:“也是。” 陈子轻摆手:“下辈子更浅,下辈子你遇不上我。”我要去新的任务世界。 陈子轻不给面子地说:“别了,我有哥,津川说要做我哥。” 他呢,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吃味。 陈子轻瞪过去:“谁说的,你不懂。” 哪天风大点,都能把屋顶和你给掀了。 妻子多年前就成了前妻,喜欢的人就在眼前,没变过。 宁向致临走前非要煽情:“南星,能抱一下吗。” 宁向致差点没当场气昏:“你给他守寡?” 宁向致哀怨地叹息:“明明是你先喜欢我,勾搭我的,怎么就让他得到了。” 宁向致落寞地转身。 宁向致潸然泪下,他苦撑着身体来这么一趟,有这句话,值了。 只在村里人的嘴里听说他死了,葬在县里的什么墓园。 老家不就是下庙村吗。 陈子轻去看梁津川的时候,顺便看的人越来越多了。他在村里过一天是一天,岁数大了还要被原主妈催婚。 陈子轻不吭声。 陈子轻说:“不一样。” 陈子轻我剥着干荔枝吃:“我不喜欢梁柏川,我只喜欢梁津川。” “你要气死我,我就知道,你一直想把我气死。”原主妈在床上捶心口,嘴里哎哟哎哟地喊着,“我怎么还不死,我这老不死的。” 原主妈不喊不叫了,她虚弱地说:“我还不是担心我走了,你一个人……” 老人忧心忡忡:“她们都有家,哪能管的了你多少,再说了,她们岁数也大了,你三姐还有病。” 原主妈拉着他的手:“儿子,你真的要自己过到老?” “什,什么?” 原主妈大惊失色:“鬼……有鬼?!” 原主妈一直就怀疑下庙村邪门,这回很轻易就信了儿子的话,她吓到了,终于不提儿子的亲事了,再也不提了。 陈子轻以为他预想的某种可能不会发生。 十里八村祭祀的大日子,下庙村自然也不缺席,村里人要孩子们回来,不管多忙都必须回来,少一个就不吉利,于是在外打工,在外 村里路修好了,不用像从前那么走着去庙会了,好几十个座位的大巴车停在村里,一家一家的上去。 到路上的时候,后面的大巴车不知道怎么回事,突然就撞上了前面的大巴车,两辆一起被撞到了山下。 梁云没在车上,因为她妈不在了,没人逼她融入大集体,她也不在乎什么吉不吉利的。 所以整个下庙村只有他们,和行动不便的几个老人活了下来。 当梁云病得神志不清的时候,看到她妈站在床边,她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她妈这些年站在床边,不说话,就那么看着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