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梁津川的性情,丧偶都不可能,只有双双赴死。 陈子轻的忧虑暂时击退了睡意,他把脚放在梁津川的假肢上面:“津川,我有个事,你能照着我说的做吗?” 陈子轻小声:“就是,嗯,你边哭边说,嫂子,求你放过我。” 陈子轻忙说:“这是一种角色扮,就是演戏,你看的一本书里有这个东西,我当老师,你当学生,或者我们是情敌不小心睡在了一起这样,我们各自有各自的戏。” 确实。 可那是,英文原版书籍。 梁津川不动声色地想,他的嫂子一时大意忘了藏好小尾巴,露出来了都不知道,光顾着解释自己为什么想做那种事。 梁津川结束晦暗不明的深思之后,身旁人已经架不住身体的疲惫沉睡了过去。 那就等你的小叔子有钱了,再陪你玩你想要的角色扮演吧。 这不是陈子轻让参见的,他都不知道有这种活动。 陈子轻作为家属陪在梁津川身边,他见到了许多残疾人,每个人身体上的残缺都是一个故事。 那是个瘸腿女孩,同样在读大一,上的其他学校,模样长得很可爱,她在交流会上很受欢迎,也获得了最多的关爱和照顾。 正常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强行在一起生活,彼此都累。 梁津川把玩手上的宣传小册子:“那是你的想法。” 梁津川冷笑:“他们的经验和我有什么关系,你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。” 梁津川无动于衷。 生得太好看了,真的太好看了。 “我不一样,”女孩信誓旦旦,“我是能够和你有共鸣的。” 咀嚼碎了,吞咽下去。 女孩敏感地发现他并不像气质性情表现得那么排斥这个世界,他是期待的,积极的,向上的,只是他对生活的热爱背后充满特定性。 那个人是他的腿,是他的生活,是他的梦想,也是他的世界。 “津川!” 她沿着他的方向望去。 那个动作自然且亲密,仿佛他们已经走了大半辈子。 女孩大概是猜到了什么,明白了什么,她没觉得配不配,只觉得少年的眼里都是他的嫂子,而他的嫂子让他走在里面,以防他被自行车跟人碰到。 这年不止陈子轻跟梁津川没回去过年,靠符水摆脱周彬鬼气又是一条好汉的梁铮也没回去。 纯属是梁铮单方面蹲点蹲到他们,硬凑上来的。 梁铮经历得多了,世面见多了,眼界宽了,面子有厚度了,看到肉不会两眼泛光到大口往嘴里塞,而是装模做样很是优雅的吃着一块羊肉,他订这个饭店,为的就是这台电视机。 “过年好!” 陈子轻看春晚看得太认真,一不留神就把给梁津川夹的红烧肉,放进了梁铮的碗里。 梁津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。 梁津川拿起筷子,夹走那块属于他的红烧肉。 梁铮示意梁津川看他们的嫂子:“瞧见没,还是要有钱。” 梁津川吃桂花糖藕:“那你还是别说出来了,把我吓死了,嫂子会哭。” 这他妈的,仗着自己受宠就这么显摆。 梁津川把红包放进嫂子朝他这边的兜里。 梁津川耸耸肩:“我不是君子。” “嫂子,我的压岁钱呢?”梁铮粗声粗气。 压岁钱?没准备。 服务员送给了他两个带饭店宣传语的红包,他用兜里的零钱包了两份,没动梁铮给梁津川的压岁钱,那 梁铮拿了压岁钱,时隔两年给他敬酒:“还是老样子,我上一回祝你的事,这回还祝你。” “嫂子站起来干什么,不用站,坐着吧。”梁铮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说,“就你那再嫁的心愿,等你得牙齿掉光,你的小相好都实现不了。” 梁铮嗤之以鼻:“上班拿死工资,一年到头吃喝拉撒下来还能剩个几毛钱?我吓唬你个屁,我告儿你,他想把一分一毛攒下来的钱买房的时候,买不起了。” 梁铮好笑:“你摆摊能摆出个鸟来,一边卖货一边进货,到头来一核算,钱呢,没了,去哪了,不知道。” 梁铮懒得再打击他:“那行吧,我盼着你飞起来,到时我跟你混,我给你当小弟。” “津川,我们一起干杯。”他喊坐在桌前的梁津川,“干杯干杯。” 梁铮主动举杯和他们碰在一起,他杯子里的白酒熏人得很。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以后,梁津川会去操场练习跑步,练习骑自行车。 正值实体经济繁荣期,卖什么都赚钱,只要你肯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