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没从梁铮身上感受到阴邪之气:“万一,我是说万一啊,周彬要不是自己把自己弄没的,而是被杀,那他缠上你说不定是在指引你找到凶手。” 陈子轻说:“谁让你正好看到他的鬼魂了呢。” “如果周彬是被杀的,凶手不就是跟他搞暧昧的占尧生。”梁铮整了整皮夹克的领子,“不然他怎么死后还去对方的房间。” 梁铮犀利的眼里全是狐疑:“不是,我怎么越听你说的越觉得,你要说的是冤有头债有主,周彬缠上我是在跟我索命?” 梁津川不是有课吗,怎么到这儿来了啊,他赶快对梁铮说:“你给我你的电话号码,我探探其他人的嘴,看还有没有哪个也见到过周彬的鬼魂,有情况就打给你。” 陈子轻一怔,他忽略掉了,他潜意识里就以为梁津川是和他在一起的。 陈子轻看着已经走近的梁津川,他正要问周彬鬼魂的事。 再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个热乎的包子,塞到他手里,他瞬间就没了别的思绪。 梁津川说:“学校有个女生死了,放半天假。” “不清楚。”梁津川坐上三轮,恹恹地垂搭着眼帘,“回家吧。” 后面突然一沉,不要脸的另一个小叔子也坐了上来。 连着说了几遍都不顶用,梁津川又不出声不清楚是个什么心思,陈子轻只好先把三轮骑回学校。 三轮上又多了个不要脸的。 梁津川的脸最好看,手最好看,睫毛最长。 少年没接。 三轮车上的气氛剑拔弩张。 蒋桥事不关己地嘲笑梁铮:“你也是他小叔子,你怎么没糖?” “因为吃奶糖的那位,晚上能吃奶。” “我嫂子的奶。” 蒋桥听了梁铮不怀好意的透露,他想笑叔嫂苟合下流,可他笑不出来,他神色不明地跳下三轮,崴了脚,一瘸一拐的走了。 梁铮抖着腿嗤之以鼻:“我们蒋研究生搁这儿演春晚小品呢。” 梁铮猛一下抽走他当垫子的一袋手套,在他阴着脸看过来时说:“这我买了,付了钱的。” 梁铮挑衅:“你要是有骨气就把钱一分不少的砸我脸上,拿回这袋手套让我从三轮车上滚下去。” 梁铮:“……” 嘎吱嘎吱的声响停了下来。 陈子轻呆逼地回头仰视。 陈子轻看梁铮的眼神像看村里的孬子。 那一大袋手套被梁铮扛在肩上,跟一二百五似的。 三轮车是他卖掉自行车后置办的二手交通工具,能放货,也能放小叔子。 陈子轻坐到后面,盘腿跟小叔子解释:“我要梁铮的号码,是为了要紧的事。” “是呢。”陈子轻交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,从梁铮出现在他摊子前面开始,几乎没有隐瞒。 陈子轻啃了啃干得翘起来的嘴皮,一不留神就啃破了流出腥咸血丝,他抿起嘴用舌尖掠扫嘴皮,关于有人见鬼,胆子大的不信,胆子小的害怕。 陈子轻摸他露在外面的仿真脚踝,把他的裤腿往下拽拽:“津川,你见到了吗?” 言下之意就是没见到。 “我也没,我一觉到天亮。”陈子轻撑着膝盖托腮,“不知道蒋桥跟占老师遇没遇见周彬的鬼魂。” 梁津川忽然拉住他手腕,将他拉到怀里,拇指按上他冒血珠的嘴唇:“梁铮为什么要和你说?” 话声戛然而止。 刺疼变成剧痛。 一吻过后,梁津川的嘴里多了嫂子的血腥。 “我其实没操什么心,我就是觉得……”陈子轻安慰气压很低的梁津川,“周彬的鬼魂要是送不走,梁铮这事儿就没完,搞不好会要命。” 陈子轻讪讪地挠了挠头发,那时候是给了的。就当是报酬。 反正梁铮后来又不涉及他的其他任务。 现在梁铮可能涉及支线任务,那他就有必要联系了。 “我跟你说啊,我管梁铮见鬼这事,主要是怕鬼的怨气影响到我们两个的运气和身体健康,毕竟当晚我们也在那里,尤其是你,房间就在周彬的另一边,挨着的呢。”陈子轻忧心忡忡,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事情搞过去了对我们也好。” 陈子轻飞快看他一眼,小声说:“我担心嘛,我们的日子眼瞅着越过越好,肯定是想都好好的。” 陈子轻捧住他的手当暖手的:“津川,你那晚为什么要同意留下来啊?我以为占老师提出我们过夜的时候,你会叫上我走呢。” 陈子轻咽了咽口水:“你不要胡思乱想,我就是随便问问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,他把热乎起来的手指挤进少年白皙纤长的指间:“津川,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