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津川按着轮椅向后一滑。他厌恶别人的靠近和触碰,这点不曾变动过半分。 陈子轻凑到他耳边:“我以为你们要聊天。” “好吧好吧。”陈子轻把梁津川脑后的毛线帽拉了拉,“我们去买鞭炮。” 那少年追了上来,同伴不解地叫住少年。 梁津川哧笑:“赎罪的人有你一个,就够我厌烦的。” 一婶在一个摊位前挑鞭炮,她的头跟脸包着块格子围巾,手拎着一串鞭炮,唾沫星子横飞地讨价还价。 周围有一少人,梁云站得很靠后,她垂着头假装吵嘴的那个不是她妈,旁边冷不防地响起熟悉的声音。 “好厉害什么,”梁云以为李南星是说的反话,扭头却瞧见他眼里的认真,她不敢置信地说,“你不觉得丢人?” 梁云看他一眼,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,整个村里,就你最在意他人的看法。 梁云蹙眉,李南星自己做了那么多衣服,小叔子穿的都是旧的,他现在还要买衣服?穿得过来吗。 陈子轻说:“津川不要。” 陈子轻搓搓冻到了的手:“我买什么嘛,我挺多衣服了。” 梁云压低声音跟轮椅上的人说:“哥,你过年穿身新衣服不好吗。” 陈子轻问多少钱,当场就要给一婶。 陈子轻来这个任务背景到今天,他对这项活动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。 宁向致过两天就要回县城,他挺清闲的。 宁向致没理会。 宁向致开保温杯的动作一顿。 宁向致不置可否。 宁向致的眉骨抽了两下。 宁向致笑着摇摇头:“有钱人谁会要个寡夫。” 梁铮点烟:“乡里的大夫一辈子到头了。” 梁铮的面色一阵青一阵黑,小地方赚小钱,大城市赚大钱,可大城市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? 或者站到风口,看大风能不能把钱刮过来。 宁向致喝了口温开水:“那么财迷虚荣的人,你稀罕去吧。” 宁向致一派轻松:“以我的条件,不存在找不到的到相好的,只有我想不想要。” “话我带到了,就看宁大夫有没有发财的机会了。”他吐口烟圈,“我嫂子可是非有钱人不嫁的。” 什么样算有钱?他积蓄小几万,家在县城有套房,算吗? 过了小年,陈子轻趁着年底还有六天就在村里找目标下手,争取在年前把总怨气值减到3000到3500之间。 计划是死的,人是活的,必要时候只能随机应变。 那还是选牛吧。 而且街坊四邻的对那头水牛也有所了解。 大爷爷没少和人说,再耕三年就让水牛养老。 村里都知道他常打骂水牛,他就是牛脾气,改不掉的死德性。 大堂叔照打不误。 陈子轻站在牛棚外面看老水牛,它头顶的色块是深灰色,身后鬼影半明半暗。 怎么可能有哪家人养着一头牛不让它干活,牛在村民眼里是劳作用的工具,又不是爹妈。 陈子轻心想,买下来吧。 买牛的第一步是谈价格。陈子轻试探着跟大堂叔打听了一下,大堂叔透露老水牛值一百多块钱。 一婶不懂了:“你买牛干什么?” 一婶:“……” 这把一婶都给整不会了。 一婶头脑发热就给答应了下来:“你出多少钱?” 一婶戳他脑袋:“死小孩,从哪学的 陈子轻说他没学,都是真心话。 “一百三十六?你上下嘴皮子一碰搁那吃人呢,老牛不中用了,干不了几年活了,南星心善看它可怜才买它,你倒好,对个侄媳趁火打劫,都过来看看啊,都来看看,有这样的大堂叔吗,有吗有吗,这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——” 还是大堂婶站出来打的圆场。 一婶把老水牛牵回来,陈子轻看她的眼神像看威武的大将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