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那么认为,虽然我阳气重,但我是个精神病,我想要个附身符。”谢浮笑着说,“可以有吗。” 一个个的找他要符留作纪念,怎么有种临终遗言既视感,陈子轻摇摇头,当着他们的面把房门关严实。 雨没有要停的迹象,不知道是不是想把这座小城淹了。 “既然都搞不死对方,那就都守着吧。”迟帘抱着胳膊,“反正谁也不会再得到,再吃到,再拥有了。” 谢浮吸了一口烟,漫不经心地吐出,烟雾落在玻璃上,靠外的那一面蜿蜒而下的扭曲水痕。 谢浮轻笑:“是吗。” 迟帘冷笑:“我也没要你们在意。” 迟帘眼底生出几分暴戾:“扎你心窝了,让你第无数次的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成全和等待是个笑话?我,季易燃,我们谁没成全,谁不是笑话?” 季易燃坐在小板凳上听雨,长腿抵着阳台玻璃墙伸展不开:“都别说了。” 季易燃皱眉:“谢浮,别录像。” 谢浮耸肩:“是啊,有病。” 迟帘蹲下来看了会手机屏保上的彩虹,指间是做成挂件的超人玩具,他多次想打探季易燃跟谢浮收到过哪些小玩意,每次都生硬地将那个问题嚼碎吞咽。 他们的生活繁忙又单调,放松是去会所消费,和朋友聚在一起一掷千金,吃喝玩乐寻求刺激。 顾知之送的,是天之骄子的世界没存在过的小玩意,他必定是用心良苦,而非价值观低下不舍得花钱。 顾知之是个不套路化的人,他的内核与众不用,难以估算出厚度。 三是生日投影玩具,投在墙上的“生日快乐,健健康康”,四是当年一中男生宿舍阳台视角的雨后彩虹照片。 血的教训告诉他,有好东西要捂着,别往外宣扬。 迟帘想到了谢浮带顾知之跳伞,纹身的事,不知道季易燃有没有在哪里覆盖。 指不定还有别的小秘密。 迟帘徒然朝季易燃坐着的小板凳踢了一脚,发出的巨大摩擦声十分刺耳。 迟帘并没有跟他大打出手,而是不甘心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:“他像面团,也像雪糕,谁碰了,就是谁的形状。” 空气都是湿的,黏的,热的,像极了那条进入仙境的,又细窄又滑溜,吸附力很强,容纳力可观的过道。 迟帘嫉妒的眼睛发红:“我只是你们的零头。”又陷进时间的长短上了。永远的意难平。 谢浮在翻看庞大的相册,这算什么,他离开前被顾知之挽留参加某种不为人知的考核,他自认发挥良好,以他们的契合度结合他的表现,怎么都该进前十的名次。 想必都给季易燃用了。 那是他跟陪顾知之度过的醉生梦死。 “我不知道?”迟帘自嘲,“他的抽离我没感觉到?” 所有崩盘的源头,就是他某一瞬间抓捕到顾知之想和他分手却又不提不说。 迟帘这次没出声。 因此他就没参与这场讨伐。 蚊子有很多,肆无忌惮地寻找存在感,生怕三个丧家犬发现不到他们的身影。 “这里的蚊子叮过顾知之,还是不驱了。” “比不上你,我甘拜下风。”谢浮含着烟戴上耳机看录像,他不在意旁边两人有所察觉。 谢浮忽略了自身的状况,所有录像他都看过很多遍,依旧热烈新鲜。 迟帘怀疑谢浮看什么起反应了,他眯了眯眼,谢浮以前做的时候录视频了? 迟帘浑身气血冲到头顶,他眼前晕眩,心脏刺痛,侧头盯着季易燃问:“你录没录过?” 迟帘按着心口靠在墙边深吸气,这家伙的城府太深,录了也不会告诉他。 迟帘酸涩地咽下不断翻涌上来的腿后悔:“地铺怎么打?” 迟帘嗤笑:“谁不是。” 剩下一个只能躺席子外面。那么谁在外面是个问题。 “轮流吧。”迟帘因为身体不适,脸色惨白渗出汗液,他疲倦地说,“下次再打地铺,换人躺地上。” 微信小群来了信息。 孟一堃:又集体失踪?忙着我干什么大项目? 孟一堃私聊迟帘:哥们,你们三没打架吧? 孟一堃火急火燎的电话没打过来。 聊天框里有了孟一堃的信息,给他解惑来了。 迟帘哂笑:一直忘了问你,作为一路看过来的人,什么感想? 这个雨夜很漫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