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你怎么突然问我认不认识淑仪。”谢浮一副恍然的姿态,“她找你帮忙?” “差不多。”陈子轻糊弄地说。 陈子轻在谢浮耳边说了几句话,他没办法直接说出张淑仪的遗愿,就用她可能是被杀害埋尸来代替。 张淑仪的死大概率跟季常林有关,尸体的信息没有眉目。 儿子总要比外人了解父亲。 要么是季易燃被发现,季常林看在父子亲情的份上原谅他一次,或者不原谅,虎毒食子,顺带着教唆蛊惑季易燃的陈子轻也被灭口,到那时谢浮跟迟帘会给陈子轻报仇,三家彻底决裂。 两种走向陈子轻都知道,他还是要用季易燃这条线。 直到一天,陈子轻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眯了一会,他睁眼,映入眼帘的是两只血红的眼睛,和他是相同的姿势。 陈子轻猛地站起来,他在讲台老师的死亡凝视中找了个拉肚子的破借口溜出去。 “我老早就动工调查了,这事你知道的吧,线索是有的,只是进度不会那么快,你的死关系到季家内部,我暂时进不去。”陈子轻诚恳地说,“你别吓我好不好,我会尽力的。” 过了几个月,陈子轻忙着写论文,一抬头看见鬼脸贴在窗户外面,他两手合在一起对她拜了拜:“再等等好吗,我准备好就去找你的尸,啊,不是,是身体。” “我的论文非常难写。”陈子轻把笔记本的屏幕转向她,“不信你看,我被导师打回来好几遍了,我马上就会让我未婚夫帮我出谋划策,他的论文写得很精彩,他太厉害了,我都想把他的论文供起来……对不起,我不该在这时候夸我未婚夫,说回你的事,你等我完成答辩,我保证帮你找到身体,我保证。” 陈子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,你一个鬼不去对付疑似杀害你的人,你缠着我,哎。 陈子轻被鬼魂淑仪催促折磨的精神状态能瞒得过外人。 公寓离陈子轻的单位远,住不成了。 陈子轻进食上厕所都在谢浮怀里,他分不清时间流逝了多久,赶巧的是监护系统通知他双人活动开办了,于是他趁机报名参赛。 陈子轻眼睛睁不开,手抓上谢浮的肩膀:“别,别停,老公,不能停。” 陈子轻听不清,他断断续续地喊:“不要停,你快进来,别出去,谢浮,哥哥,老公,快点啊!” “那就死吧。” …… 第三十名都能分到很多。 看起来很不错啊,好处多多啊。 那么长时间的现场直播,是机器检测数据评比吧,肯定不是人为观看,毕竟人是很主管的,机器才能公平公正公开。 陈子轻摸索着去找谢浮的肾,脸蹭上去,你们辛苦了。 都辛苦了。 谢浮流连忘返地吻了许久,他翻了翻手机上的信息,侧身咬上爱人热淋林的纹身:“老婆,我爱你。” “我知道,我也深信不疑。”谢浮给了他一个过于缠绵而漫长的深吻,指腹抹掉他唇上湿润,“睡吧。” 谢浮凝视爱人许久,拍录了上百张此时此刻的画面,有单人的,有合照,他下床穿衣裤,佩戴手表,将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,以顾知之未婚夫的身份去赴发小的约。 过了零点的京市依旧灯火辉煌。 谢浮夹着烟走到迟帘身边,和他并肩俯瞰夜幕下的山景庙宇。 猩红烟火被迟帘弹了一下,他将手里的文件袋打开,拿出一摞资料甩向谢浮。 迟帘目视前方,这几年他始终都查不到让背后之人百口莫辩的铁证,前些天突然就有了眉目,跟他想的丝毫不差。 谢浮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逐字浏览上面的内容,他给人的感觉好似是杀人犯回到现场,慢条斯理地回味起来。 迟帘的语气里听不出怒意:“你和入室抢劫的小偷有什么区别?” 这套言论让十八岁的迟帘听到,他会怒不可遏地急于自证。 “听你的意思,我岂不是也能心安理得地挖你墙脚?”迟帘有条不紊地说,“毕竟订婚也只是双方私下的一种形式,不具有法律效力。” 迟帘 谢浮去一边打了个电话。不多时,这处观景台周边大亮,他满意道:“还是有光线好。” 是顾知之的。 迟帘自虐地回想,顾知之那家伙会在什么情况下咬人。 这时老天爷都要搅合一下,它把风送来了。 好像细细地嗅,还能嗅到他爱人的味道,是腥的,也是甜的。 谢浮把烟灰抖进风里:“阿帘,你进步了,也就是一点而已,你在自我情绪掌控上面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,要是你想完全控制好情绪才去见我老婆,那你这辈子怕是只能透过私家侦探的镜头度过余生。” 都到这个节点了,迟帘硬是生生地咽下那口恶气,让其在内心深处横冲直撞,他面上冷静:“我忽然想起个事。” 其实是他有意把一堃灌醉套话。 谢浮浑身上下不见一点异动,仿佛这是很微不足道的小插曲,早就随着时光掩埋了,他不收一丝影响。 发小之间互相踩对方的死穴,都鲜血淋漓。 谢浮闭了闭眼,浑不在意地笑:“那又怎样,事实是季易燃懦弱无能对抗不了家里,而我能自由自主,我为他改变人生轨迹和计划,我和他耳鬓厮磨了四年。” “想得到什么,总要付出代价。”谢浮坦然接受他的批判,“我无数次庆幸当时做了那个决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