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说说,小顾是正常的昏迷吗?你儿子是正常人吗?都不正常!” “我不吵了我不吵了,小顾啊,妈不吵你了,你尽量早一点醒过来,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甜点。” 陈子轻慌乱不已,谢浮竟然没在医院陪他,而是回家了,还把自己锁起来了,他下意识避开所有不好的可能,不去预想。 “……” 谢浮明天会来医院唤他回去的吧。 “我人在这里,怎么才能救有自我毁灭病症的谢浮。” 凌晨的谢家被极致的压抑笼罩。 “老公,你的心脏怎么跳得这么慢?”爱人紧张地说。 “那你来陪我呀。” “在想用哪种方法去陪你。”谢浮宠溺地叹息,“你老公要是死得太丑陋了,你就不要了,你只喜欢长得好的。” “我一个人很害怕,呜呜,你快来陪我。” 谢浮咬着烟笑出声:“你在等我?” “好,老公快一点。”谢浮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烟,他拿到枕边的药瓶打开,正要往口中倒药之际,一道响声突如其来。 谢浮麻痹的神智迟缓地颤了一颤,他拿开药瓶撑起上半身,浑浊的目光盯着地上的手机。 谢浮就那么盯着,他盯了很长时间,眼珠干涩得厉害,从脖颈到太阳穴青筋疯狂鼓跳,刺激得他心脏快得要爆掉。 “这么巧,偏偏在我要死的时候掉。” 说着,谢浮失心疯似的哧哧笑起来,笑得咳嗽不止,他有些狼狈地够到床头纸巾,将呕出来的胃部粘液吐在纸上,生理上的痛苦没有流到他眼里,他的眼里被巨大的亢奋占据。 守在长廊沙发上的谢母猛地站起来:“儿子,你这是要去哪?” 谢母反应慢半拍地掏出手机查看信息:“小顾醒了吗?医院那边没有通知我跟你爸……” 谢母眼瞅着楼梯口传来下楼声,她哆哆哆嗦地给二楼的丈夫打电话:“谢长治,儿子疯了,他疯了!” 谢母坐回去:“也是。” “他的接,是不是要带小顾一起走?”谢母慌了神,“不行,我得叫人拦住他,我自己去。” “嗯。”谢浮在玄关换鞋。 “不行,你儿媳一个人害怕,要你儿子去陪他。”谢浮走出大门,身形顿了下,说,“妈,你把家里的整套防卫系统清一下,觊觎你儿媳的,一个都别留。” 零点四十五分,谢浮推开病房的门,他迈着轻快愉悦的步伐走进去,他的爱人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在等他,埋怨他怎么到现在才来。 谢浮每多看一眼就加深一点他渺小无能的认知,所以他才回去,把自己关在卧室。谢浮是个胆小鬼,是个懦夫。 谢浮拎着椅子到病床边坐下来,他握住爱人的手放在唇间:“我带着你爱的谢浮来看你了。” “哦,忘了,你在乎的右手烂了皮,问题不大,还能拿毛笔写字。” 病房静得让人不安,又吵得让人烦躁。 谢浮的气息逐渐粗乱起来,他把额头磕在爱人手背上,犹如本该早已沉底的人在垂死挣扎:“老婆,我难受。” 谢浮缓慢地抬起眼眸,他眼底有水光,眼帘上抬的瞬间,颇有几分委屈的味道。 谢浮松开他的手指,看他伸手往自己眼前够,于是便配合地凑近,让他擦掉那点容易骗到糖的液体。 谢浮愣了一瞬。 谢浮揶揄:“原来我老婆是睡美人,需要国王的吻。” 谢浮整个人的状态似乎没变化,实际已然褪去阴暗粘稠的霉物,做回干干净净的少年人。 陈子轻看着他,点点头:“要。” 正浪漫的时候,陈子轻很现实地抓住谢浮的衣服:“我躺了一天了,嘴巴里很苦,你别进来,就在外面亲亲。” 陈子轻慌张地捂住嘴巴:“那就更不能让你进来了!” 陈子轻脸色一变,不舒服地说:“我想吐。” 陈子轻在天旋地转中吐得稀里哗啦,谢浮情绪起伏过大,也呕吐了起来,他的胃里吐不出东西了就呕酸水。 进来的护士见到这场面,默默给他们冠上了患难夫夫的名称。 陈子轻浑身软绵绵地躺着,谢浮侧身贴在他身边,脑袋埋在他脖子里,整个人披着一层虚弱憔悴的气息。 陈子轻小心地把扣在他腰上的手拎起来,放在胸口,一节节地摸清晰而纤细的指骨,原本的白皙皮肉红肿渗血丝,看着都疼。 正当陈子轻想把手放回他腰上的时候,耳朵边响起一声轻笑,他扭脸就被谢浮用另一只手拨开病服领口,有热气落在他的纹身上面,再是细细密密的湿痕。 他叼住爱人锁骨,笑得眼睛弯出深情又温柔的弧度:“你该光明正大的亲,这是你的。” 谢浮还是笑,那一声一声的笑声从他的胸腔里震出来,带着紧挨着爱人的颀长身子都在颤。 没有任何难度的事情,收费那么贵,怎么感觉宿主的积分通货膨胀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