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实快。”谢浮抱着他去窗边,“等会有烟花可以看。” “当然是我们家。”谢浮把他放在窗台上面,“这一片,只有我们家里最有过小年的氛围。” 谢浮凝视眼皮底下的人,迟家主母的一番话在他耳边回响。 两年只用完了一半,他就已经实现了所有目标。 “嘭——” 陈子轻很煞风景地想,都是钱啊,这么漂亮的烟花,肯定贵死了。 谢浮拿过手机设置了一下,把他加了进去:“以后你自己就能解我的屏锁。” “隔着窗户拍得不清晰。”陈子轻不满意地点开拍下来的一段视频,“我穿上衣服出去拍吧,找个好点的角度。” “自己拍才有意思。”陈子轻从窗户上下来,他小跑了十来步,回头去拉站在窗边的谢浮,“走呀。” 陈子轻说:“我想你陪我。” 屋外天寒地冻,陈子轻先用谢浮的手机拍了会,换成他自己的。他的手机拍出来的效果更好。 国外的发小们找他,问他在做什么,小年夜有没有安排,上不上游戏,一前一后找的,看来是聚上了,他倚着树回:不上游戏,在陪老婆。 只是照片十分模糊,他老婆的脸和衣服颜色都看不清。 他眉目之间的厌戾浓稠又深重,被夜幕遮得彻底,只呈现出了晦暗不明的色调。 “啊,发红包啊。”陈子轻跑近,把手机给谢浮,“那你发吧,我拍得差不多了,不拍了。” 眼前多了道身影,谢浮面向陈子轻站立,陈子轻伏到他怀里,双手伸进他大衣里环住他的腰背,趴在他肩头看烟花。 群里大多人都在线,他们纷纷刷屏:谢顾哥,顾哥发大财。 群里静了好一会,再次出现刷频,内容变成——祝二位新的一年更加恩爱。 有个人不小心改变了队形,他没顾得上复制,发的是自己编的祝福。 于是大家开始各显神通,祝福语不重样地飘在屏幕上面。 陈子轻没问谢浮发红包的事情,是同学私他,他才知道谢浮发红包背后的内容。 陈子轻:…… 陈子轻在被窝里回信息:你抢了多少? 陈子轻:这么多啊。 陈子轻抽了下嘴角,回他一句:不说了,我睡了,恭喜你要换新手机新电脑了。 锁骨一痛,咬他的人没醒,咬了他就对他埋脖子,挺越的鼻尖贴着他脉络,气息又湿又热。 陈子轻找到床后遥控开灯,惨白灯光刺入他眼里,他莫名不安心跳不稳,鞋都顾不上穿就在卧室附带的几个房间找了起来。 陈子轻慌张地跑过去,蹲下来检查他的情况:“谢浮,你醒醒,谢浮!” 陈子轻胡乱地握住他双手不停搓动,蹭他脸颊,亲他嘴唇,尝到了苦得要命的味道。 少年阖在一起的眼帘缓慢颤动,纤长眼睫下的扇影抖出惊心动魄的频率,让人不敢大声喘气,生怕惊动他的死而复生。 “会说话?”谢浮低不可闻,“还以为是幻象。” 谢浮抵着墙壁坐起来,发出虚弱的喘息:“胃不舒服,吐了点。” 陈子轻被他口腔里混着薄荷味的苦涩冲击到了,有些晕,说话声发紧:“胃怎么不舒服了,你晚上也没吃什么……” 一个药瓶映入他眼底,被谢浮的睡衣遮了大半。 药瓶上是外文,恰好是陈子轻掌握了的英文,他很快看完,发现是治疗精神方面疾病的药物。 伴随而来的是两个信息,一:谢浮清楚自己的病不好,二:他在积极的接受治疗,并没有逃避。 原来是谢浮背地里在痛苦治疗。 要不是他这晚撞见了……他抓紧手中的药瓶,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。 像讨好表扬的乖小孩。 忽地想到什么,陈子轻正色:“谢浮,你是不是想快点好起来就加大药量,所以才给胃产生负担……” “你不能这样,治病是要慢慢来的,急不了。”陈子轻把药瓶放到卫生间的台子上,半蹲着把谢浮拉起来,“我没有说过什么,你很好了,谢浮,真的,我觉得你很好。” 陈子轻毫不犹豫:“好。” 陈子轻的后心先是一凉,之后是密密麻麻的热意,它们钻进他毛孔,皮肉,血管,跟每一滴血液融为一体,流遍他全身,他口干舌燥,手脚发烫。 陈子轻捂他嘴:“你不舒服就别笑了。” 陈子轻摇头:“猜不出来。” 陈子轻马上就说:“当然是在你的床上。” “你问的是现在的我,回答的也是现在的我。”陈子轻没觉得这一刻的谢浮让他害怕,他平静地说,“我给你的,就是现在的答案。” 陈子轻握住他的手肘,把他的手拿起来,放在自己脸上:“谢浮,不要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担心。” 陈子轻用脸蹭他掌心:“都怪我不好,不能让老公快快乐乐的和我谈恋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