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掰胳膊上的手指:“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骑个自行车都能摔成这样。” 陈子轻讨厌随时都被看穿内心的感觉,他掰谢浮的手指,掰得更大劲。 “才两次?”谢浮用沾血的那只手捋微乱额发,好看的眉间尽是难以置信,“不会吧,这么少,我听他电话里的口气,再加上处男的通病,当晚就该是10次以上。” “第二天我们联系不到阿帘,你们还在做吧,那就是白天又做了一天。”谢浮沉吟,“怎么也得是30次。” 谢浮这话是什么意思,哪来那么多,迟帘又不是秒男。 青春期一发不可收拾,身体里装了自动充电的电池。 风好像没了,气流也停止流动,夜幕下的这方天地犹如成了恶鬼狂欢地,阴森诡谲。 血腥味直朝陈子轻鼻息里扑,他定定神:“谢同学,你别胡说八道。” 话音一落,他就敛了笑意,轻声语:“你跟我说,两次?” 谢浮到底在说什么啊! 谢浮无声半晌,猝然扣着他胳膊往自己身前一拉,嗅着他的忐忑与紧张,冰凉失血的唇弯了弯:“我摔倒是因为我开小差,骑车撞上花坛了,骗你我是狗。” ——我不诚实,所以你也不诚实? 于是两条狗去了医院。 谢浮的脑袋包了一圈纱布,脸比纱布还白。 医生的问声把陈子轻的思绪拉扯回到正轨上去,没有再想无关紧要的事情。 少年身上有干涸的血迹,脸上脖子上手上也有,他没清理过,就这么站着,眼睫低落,有股子令人压抑的厌弃感。 旁边人喊他一声,他那张全无生机的出众面孔褪去些许死气。 医生很敏锐地捕捉到年少不为人知的情感,他这次把谈病情的对象换成病人的同伴:“伤口不小,我还是建议你同学做个ct看一下有没有颅内损伤。” 谢浮比常人要黑的眼珠神经质地细微一动:“好啊,做。” 哪知谢浮说:“我不想打车。” “地铁?”谢浮自我调侃,“我这样去坐地铁,还没到站就能霸占短视频头几位。” 到时连带着他也要被评论,让学校的同学跟谢家人刷到了,后续短不了,能拍成连续剧。他又不能丢下谢浮,自己坐地铁回去。所以地铁这个交通去掉。 谢浮捻了捻指骨上沾的血印:“我们打车来的医院,自行车还在原来的地方。” 谢浮不说话,只是笑。 谢浮立在灯光外围,轮廓和眼神都有点模糊浑浊:“头上的血液运输比较丰富,皮肤恢复的速度相对快一些,我不会留疤的。” 但他的余光往下一滑到了谢浮垂下来的双手上:“谢同学,你别扯开话题,你的情况根本就不能骑车。” 没给陈子轻拒绝的机会,谢浮又说:“至于另一辆自行车,我让人骑去学校。” 大晚上的,陈子轻骑车带着谢浮,一条马路一条马路地穿行。头发湿哒哒的,皮肤粘腻得发闷,身上的汗干了又有,他觉得自己馊了。 陈子轻哼哧哼哧地上坡:“不行,你还是下来吧,我骑不动了。” 陈子轻满头大汗地回头瞪他一眼,他愣了一瞬,轻扯惨白的唇:“那我下来好了。” 谢浮怎么还有病弱娇气的一面呢。 尽管他根本想不出他哪里让谢浮不痛快了。 一根指尖不轻不重地点了点他的后脖子,那处被碰到的皮肤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,他没往后看:“怎么了啊?” 陈子轻被他一提醒,赶快踩脚踏板。 谢浮低着头,伸手去捉骑车人翻动的衣角,那弧度肆意自由,也好像对任何人敞开,可以随意探进去抚摸, 陈子轻看不到谢浮的表情,只听见他的笑声。谢浮笑时胸膛带起的震动擦到他背脊,裹着微凉的体温跟复杂的少年气息,他往前躲了躲。 谢浮受了伤,谢家灯火通明。 陈子轻穿过客厅往楼梯口走,谢浮妈妈从他口中得知儿子是怎么伤的以后,她看了他一眼,那一眼在他脑中挥之不去。 谢浮已经说了是自己摔的,为什么要怪到他头上?他边上楼边想,谢浮是因为陪他去向娟家才受伤的。 陈子轻理通了就把那股怪异拨走,他身上有谢浮的血,洗澡的时候看红色被水流冲进下水道,有一瞬间生出不太好形容的感觉。 陈子轻吹干头发便开始谢浮今天给他布置的学习任务,他关台灯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。 这个网友的年龄他没问,他相处下来确定比他年长一些,能给他提供经验,让他少试错。 有时他们谈经文中的道理发现理念一致,他会觉得自己遇到了知音。 网友最慢一次是隔了快半小时回的,这次超时了都没动静,应该是有什么事。 没想等网友回,陈子轻发了就躺下睡觉。 吃斋念佛半年:对。 聊了一会,陈子轻忍不住找网友提谢浮,想看看对方能不能分析出点名堂。 吃斋念佛半年多:你的室友对你动过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