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很闲?”谢浮眼下有暗影,他最近忙疯了,气压低得很。 “看来阿帘的爸妈是真的不想他再记起你。”谢浮弹掉衣服上的灰尘,“白发人不想送走黑发人。” …… 佣人把温着的粥放在他面前,以及他要吃的几板药,他在这种关键时候生病简直作死,真怕自己考不上大学。他要求不高,只要是京市的学校就好了。 网友给他发了好几个信息,他说自己要好了。 一缕墨香从谢浮身上飘进陈子轻的呼吸里,他虚软的身子不受控地挺直:“你会写毛笔字?” 陈子轻的头疼了起来:“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字?” 陈子轻看了,是瘦金体。他的头更疼了,像有人把钉子对着他的头顶,用锤子一下一下敲击,叮叮当当吵得他想吐。 “你的瘦金体是……”陈子轻听到自己有点失真的声音,“什么时候学的?” 陈子轻呢喃:“竟然是天生就会吗?” 等等,我为什么会联想到季易燃身上去? 谢母在后面喊道:“儿子,你那样不行,你得抱着小顾,你快抱他。” 谢母表情一变,不管了。 他喝不进去,药汁从唇角淌下来,弄脏了衣领。 “君子不乘人之危,谢浮是君子。” 最后一口药被他含在口中,咽了下去,他嫌恶道:“怪不得你不喝,这么苦。” 谢浮听不清,只看他眼珠扑簌簌地滚落,眼泪烫人。 手徒然加重力道,勒紧他瘦瘦软软的肚子。 谢浮扳他滚热的脸,舔掉他落在腮边的一滴泪:“快点好起来,你再不好,我就挖坑把你埋了。” 身边都是学霸,都不用为大学发愁。 谢浮手背的咬伤跟后来的击伤都没留疤,双手白净修长,甲床漂亮,指尖泛粉,他拿着钢笔,指间转一圈,放在纸上。 只是年级十二的季易燃低下头。 抱有小心翼翼的期望,怕被拒绝,不好意思,却又很想在高考前抓紧时间提升成绩。 他又一次失去了被选择的机会。 他的发小同意了。 学习计划到他手上的时候,他一看就提出意见:“这跟迟帘给我安排的不一样,迟帘只要我每天早上看一……” 没有起伏的两个字。 谢浮坐在窗边,他先前坐的那把椅子不见了,地面清理过,泛着潮湿。 “你去了,连他的人都见不到。”谢浮恹恹地笑,“保镖会把你送进警局,你只能打电话求我救你。” 房里静了一瞬,被一串数字打破。 陈子轻存了。 陈子轻尴尬地挠了挠脸。 陈子轻识时务地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 陈子轻要拿着表走,谢浮在他身后道:“我不相信你的自律性,就在我这里写。” 陈子轻一放下笔,谢浮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,一个眼神扫来。 “我也不是要责怪你。”谢浮走过去,将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放在他本子上面,“挑一个。” 谢浮饶有兴致:“不吃糖,还是不吃水果糖?” “原来顾同学不吃糖。”谢浮将糖一颗颗地收走。 谢浮的气息里混着荔枝味:“佛系戒。” 谢浮说:“看心情,心情不好就抽一根。” 谢浮搭着他的椅背,微微笑道:“心情好抽两根。” 谢浮不着痕迹地盯视半晌,去桌边喝水冲掉嗓子里腻人的甜,他今天只抽了小半根,洗过澡换了衣裤,哪还有烟味残留。 谢浮回到窗边,他阖上眼又掀开,写题的人坐在他的书桌边,开着他的台灯,拿着他的笔,用着他的草稿纸。 陈子轻写着题,忽然就不由自主地冒出话来:“你今天写毛笔字了没有啊?” 陈子轻打了个寒颤,不明所以地往床边看。 陈子轻讪讪,他不问了,问多了就会让人觉得奇怪。 四月初的周末,陈子轻起早在谢家花园散步,忙着劳作的佣人们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,他都会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