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帘刷牙洗脸的过程中一时突发奇想,决定给对象做早餐。他不知哪来的自信,没让阿姨留下来做技术指导,什么都自己摸索。 迟帘闻声手忙脚乱,没好气道:“老谢,你怎么不按门铃?” “别他妈调侃了,我要做三明治煎蛋,我切的西红柿还可以?”迟帘举刀,亮出砧板上的一滩。 迟帘顿时就失去了信心,靠,不至于吧,他西红柿都没切成功? 陈子轻隔着点距离就开始找进去的路线,尽量离他远点,却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,一直是同一种香水,雪松沉香。 陈子轻没露出无从下手的表情,他洗洗手问迟帘:“你要做什么早餐?” “自由发挥,挺好的。”陈子轻指着冒了层水珠的鸡蛋,“这是要水煮还是煎?” 陈子轻没走,他在一旁看着,及时表扬:“鸡蛋打得好漂亮,哇,还知道把蛋壳扔进垃圾篓里,好棒啊。” 黄油在热锅里化掉,没搅开的鸡蛋倒进去,很快就凝固,他用铲子在四周撬了撬,准备给蛋翻身。 迟帘成功把鸡蛋撬起来,换了个边,他全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,差点走到窗边面朝天空比个“十”字。 “是给我吃的吗?” 迟帘重拾信心,男朋友又高又帅,你不幸福谁幸福。 迟帘太阳穴抽动,不行了,到极限了,顾知之了不起,把他的羞耻心都给勾出来了。他匆匆洗了手出去,生怕走慢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。 谢浮耸肩:“他是你对象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 谢浮:“……” 陈子轻吃的时候是挺感动的,到学校闹肚子就另说了,他被迟帘扶着走出校医室,两人对视一眼,都默默地移开视线。 “别啊,”陈子轻握住他的手臂,“没有人一开始就会,都是在失败中学会的,你不要不做,我想你做给我吃。” 陈子轻听着外面的广播声:“去。” 每年迎新,一中都会大办特办。 陈子轻跟迟帘过去时,主持人结束播报,热烈的掌声欢迎学生会长。 理性随和,年级第一的谈吐,不可多得的松弛感,台上的那短短几分钟,行云流水的一番发言,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学生时代的初恋模板。 他是云上的人。 陈子轻在后方蹙眉,原主啊,你害死我了。 “没瞟,我听歌。”陈子轻说。 陈子轻回神,他最近常常收到阿蒙发的乐队训练视频,阿蒙两只手都割伤过,大半个月的时间用来康复还是不够,希望到时一切能顺利吧。 陈子轻跟着迟帘去了私人包房。 包房有面智能墙直播楼下舞台,陈子轻不清楚阿蒙的“黑天”乐队慌不慌,他反正很慌,这关系到第二个遗愿能否在今晚画上句号。 “黑天”乐队还要一会,包房里又吵,陈子轻有些焦虑,他找了个借口去外面喘口气。 迟帘把茶几一踢,起身出去了。 楼下不知是哪个乐队,唱得像锯子锯木头呜呜呀呀。迟帘暴躁地咒骂几声,大步拐去角落:“你们都是直男,我不是了,我跟你们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,以后谁谈到鄙视抵触基佬的话题,麻烦避开我,我心眼小。” 迟帘嘴硬地说:“到不了用那个字的程度。” “刚才顾知之要是听到了,你回去是不是要跪键盘。”谢浮点了根烟,轻细一口。 谢浮突兀道:“接吻了?” 迟帘很想常常接吻是什么滋味,不知道怎么搞的,对象一直没提,他一边偷偷学习接吻的技巧,一边等对象发信号。 谢浮挑眉:“怎么,顾知之不想?” 谢浮又一次把目光挪到他后面。 谢浮夹着烟的手抬起来,挥了挥:“顾同学。” ……操。 谢浮弹掉烟灰:“接个吻都顾虑那么多,是真的爱情。” 陈子轻一步 烟味飘向陈子轻呼吸里,他看一眼谢浮唇边的烟。 陈子轻扭头对迟帘说:“你跟我走,我们单独说话。” 陈子轻直白道:“情话。” 谢浮在他们离去前转身,朝着另一条长廊走去。这时楼下乐队刚好献丑完毕,谢浮听见了若有似无的声音,很小很轻, “哥哥,我们接吻吧,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感觉。” 至于陈子轻跟迟帘吻没吻上,除了他们没人知道。 原因是迟帘临阵退缩,他不满意时间地点,太仓促,兜里没带漱口水,姿势没想好等等,屁事多。 到阿蒙乐队上的时候,陈子轻第一时间没反应,耳边炸起一片起哄的喊声,震耳欲聋。 陈子轻回了神,赶紧跑到护栏边趴着大叫:“黑天——加油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