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指着校服上的鞋印,特地留着。他只敢对陈子轻指,不敢看迟帘。 男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冷不丁地听他又说一句:“你以后每天给我发十句茶语就好了。” 男生不肯。 “是,我不对在先,但你也太为难人了吧。”男生都顾不上忌惮迟帘了,哽着脖子咆哮,“十条茶语?还每天都要发?那不如让我给你补课拉高分数!” 孟一堃扶住桌子瞪那男生,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,你想做的活,已经有人做了。 男生讨价还价:“五条。” 男生头脑发昏眼前一黑:“就八条!” 男生脸爆红。 他腿长没地儿放脚,就踩在前面的椅子横杠上,不过瘾,脚拿出来,往走道上一伸,“很不巧”地踢到了那男生。 “砰——” 男生看到他的神情,被他踹过的感觉顿时就窜了出来,吓得白了脸,腿软地杵在原地跑不起来。 “迟帘。” “不能再打人了,受处分贴公告栏上多不好看。”陈子轻小声跟迟帘说话。 陈子轻赶忙抱着他歪斜的桌子扶正,拉着他坐下来。 迟帘往口中灌了点水,阖眼缓了会:“顾知之奶奶跟我奶奶是旧友,他高三这一年都住在我家,他有什么事让你们谁不舒坦了,直接找我,我是他的监护人。” 迟帘的手背随意一蹭唇上水迹:“笔记上的那些语录不违法,请尊重个人喜好。” 班里众人面露尴尬。 “谁在朋友圈里发了没分寸的内容,麻烦自觉删掉。”迟帘挺温和挺友好的姿态,“不要让我听到你们谁在外面逼逼赖赖这件事。” 另一个男生硬着头皮站起来,他推了推眼镜故作镇定,迟帘没揍他,只让陈子轻自己拿决定。 有同伴讨价还价失败的前车之鉴,眼镜男只能答应:“好。” 这个时候,前门从外面推开,老班掐着时间进来,大家各自回到座位上,陈子轻发觉自己原来的位置是那个骂他“死基佬”的男生在坐,他快速环顾整个班级,没找出来都有哪些换位置了,之前就没怎么留意。 陈子轻没有再看,他的手臂不小心碰到迟帘,黑白两色同时吸引了他跟迟帘的注意,他们四目相视,飞快收回视线。 走道另一边的女生频频偷瞄他露出来的脚踝,是个成绩会随着恋爱阶段变化的主。 花季雨季是很美好,可以为了不留遗憾做些事,但有的学生定性不够,还是要适当的人为管控一下。 陈子轻写了会今天的作业,身子假装不经意间偏向迟帘,用气声说:“我下课要去一趟医院,看贝斯手。” 陈子轻蹙眉:“那有点晚了。” 陈子轻看他一眼。 纸上写的是:严肃点,别发骚。 夏天的夜晚,九点过半了,不留校上最后一节晚自习的走读生陆续回家。 孟一堃特地在校门口等两个发小,等了好一会才和他们一道回去,他透露晚自习前那将近半小时时间发生的种种:“阿帘真的被顾知之掰弯了,我今晚彻底确定了,他俩很快就会,” 谢浮闲散地走着:“接吻这两个字烫嘴?” 谢浮微笑:“是震撼,我被震撼到了,这是能载入史册的一幕,我将终身难忘。” 孟一堃瞥另一个发小,见他没有反应,只好继续往下说:“我想不通顾知之是凭的哪点让阿帘换道的,多少漂亮妹妹都拦不住他的脚步。” “顾知之能死缠烂打,说到底还是他给的机会。” “不对,他一开始就觉得顾知之土,丑,黑,茶,定位这么准确,他的头脑多清晰。” 孟一堃吹着夜风惊出一身冷汗:“他们日了?”,阿帘不知道怎么日,他肯定会找我们咨询措施细节,再下片儿摸索。” 谢浮跟季易燃没一个出声的,前者不知在琢磨学生会的事还是什么,后者在烦队友大邱的状况,他靠他爸关系请的大师驱不掉大邱身上的邪气,只说是个最近才横死的厉鬼,遗愿未了不肯走,必须完成它的遗愿。 是个商业炒作炒起来的半吊子。 谢浮边走边欣赏月色:“说什么?” 谢浮摊手:“谁知道。” 谢浮徐徐道:“高估我了。” 只能等老谢什么时候心情好了,愿意说了才行。 孟一堃正想着,左侧传来谢浮平静的声音:“一堃,我们对顾知之没意思,你在我们面前贬低他就算了,别去阿帘那说。” 谢浮笑:“他不都在班上踹人了?” 谢浮意味深长:“没准哪天就是了。” 走着走着,孟一堃的脚步停了下来,眼前浮现出阿帘踹人的样子,以及跑出去的背影,他就不那么确定了。 “管不了。”谢浮一手抄在校服裤子口袋里,一手随意垂落下来,慢悠悠地在半空敲点什么节奏,指尖拢着稀薄月光,“情窦初开,越拉越紧,越劝越来劲。” 家里反对他交女朋友,他顿时生出一种“全世界都跟我们作对,我们要相依为命,对抗全世界”的决然。 中二病青春期叛逆期三症齐发,所向披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