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他妈能跑。 迟帘臭美打理的头发成落汤鸡,他把贴在额头的湿发抓在脑后,眼睛好似进了雨水,刺痛了,泛着点红色。 少年颀长的身影被雨水冲刷,他在雨里低吼:“你看到我了还不过来?” 迟帘穿过雨幕走进楼道,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的发顶,头上身上的雨水啪嗒啪嗒往下滴落:“你怪我没对外放话你是我的人,谁欺负你就是跟我作对?” 迟帘无意识地放缓语气:“你是成年人,基本的自保应变能力都没有?” 陈子轻的视线落在迟帘滴水的库管上面:“我没有怪你一句。” 陈子轻松开怀抱的双臂,露出怀里的笔记本:“我的笔记被人读了。” 陈子轻终于抬头:“你这叫受害者有罪论。” 陈子轻再次把头垂了下去。 迟帘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:“还有,你在学校受了委屈不会跟我说?非要我主动问是吧,我不问,你就不说,死也不说。” 楼道外雨声不断,楼道里湿漉漉的,像少年人一不留神就泛滥的情感。 陈子轻没怎么淋到雨,他把笔记本放进裤腰里贴着肚皮:“我脚麻。” 迟帘像突然失去语言能力,他维持往后说的动态,看眼跟前的人眨了眨眼,一滴泪滚了下来。 不偏不倚地掉进了他年少青春这碗酒里。 渐起了一点涟漪,却引发了山河倒塌的轰隆巨响。 陈子轻错愕不已,不是,真有心脏病啊?他赶紧凑过去:“迟帘?迟帘!” “顾知之,你害我……” 陈子轻情急之下把他背了起来:“先别说话,我背你去医务室,你搂着我脖子。” 缓一会就好了,搞这么煽情,当自己是偶像剧男主角。 迟帘开始挣扎:“你放我下来,我自己走。” 迟帘噎了噎:“顾知之,你心机真重。” 雨停了,风停了,心跳要爆了。 陈子轻耳朵都要聋了:“没亲到嘴,不算。” 陈子轻默默地把他往上背了背。 “顾知之,你死了这条心吧,我不可能跟你搞基的。” “我绝对不会跟你搞基。” 迟帘恶狠狠地扯下陈子轻的一根眼睫毛,他条件反射地闭起眼睛,听见迟帘问:“亲脸真的不算初吻?” 作者有话说: 这么巧。 下着雨的上课时间,学校里既静谧又嘈杂。 “顾知之,你,”迟帘受不了,头皮颤栗,“你知不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纯情路线?” 他眼睛一亮:“我知道了。” 陈子轻已经说了:“我适合有你的路线。” 陈子轻瞅他,眼神特别真诚:“我在网上学土味情话,你要听吗,我可以每天给你说一句。” 陈子轻看他这样,心里生了点同情跟怜悯:“那我不说了。”想想又不把路堵死,留了个小口,“你哪天想听了,我再对你说。” 脑中劈里啪啦地闪过一些片段,他一个激灵,最好禁用 “这辈子”做开头。因为那开头次次都让他变成傻逼。 校服短袖是袖子中间带细白条的白领蓝衣,通常湿身了也不会映出多少痕迹,但迟帘敏感,两个句号若隐若现。 “我才不做这种娘炮的事。”迟帘宁死不屈,他很凶地瞪陈子轻,“除了你,还有哪个男生会瞟一个男的胸?” 迟帘:“……” 也就这样了,一般般了。 裤子都他妈贴出形状了,比t恤更要吹风。 迟帘的庆幸骤然一滞,他这么明显这么牛逼,顾知之竟然没注意。 迟帘让司机送了两套干净的衣物来学校,他带陈子轻去一朋友的宿舍洗澡。厉害,他叫迟帘先进去洗,自己把灯开了,打量亮起来的高中宿舍。 陈子轻惊叹,这宿舍住着,想想就舒服。他没乱动什么东西,打量完了就去把阳台纱窗打开,关上玻璃窗挡雨。 其实那不算初吻,可他说算。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下来,迟帘擦着湿发出来:“到你了,快去洗。” 迟帘斜他一眼:“你少害我,我就好好的,长命百岁安享晚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