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慢慢悠悠地走着,陈子轻拉住他t恤,拉着他走。 鼓手跟吉他,新主唱三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,都挺狼狈。尤其是吉他手,衣服裤子上血迹斑斑,脸上也有点。 用剃须刀的刀片割的,他躺在病床上,两只手的腕部都包扎了,失血过多陷入昏迷。 鼓手起身跟他去不远处,听他问道:“怎么会突然想不开?” 陈子轻心想,看来鼓手不知道贝斯手跟前主唱的关系。 “对不住,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,你是学生,睡眠很重要。”鼓手摸口袋掏烟,想到是医院就把烟盒塞回去,他怎么好意思说,他信了这孩子是灵媒师的说法。阿蒙出事,他第一反应就是联系这孩子,想通过对方招来老大的魂,让老大鼓励阿蒙。 迟帘在刷手机,一副根本不在乎他跟谁说话的样子。 被屏蔽了。 阿蒙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,又好像没有。 不等迟帘催促,陈子轻就直起身出去,对鼓手说:“你们要轮流看着他。” 陈子轻欲言又止,耳边炸出迟帘的声音:“自杀就像嫖娼,只有零次和无数次。” 陈子轻冲脸色难看的乐队三人回了个抱歉的眼神,他握住迟帘的手臂:“那你可以换一种委婉的说法。” 迟帘临时变了性子,他出奇得安静,注意力都在握上来的那只手上。 陈子轻会意道:“你有什么话就说。” 接着就补充:“那天是周六。” 鼓手看了眼他身边的富家小子。 听了个全程的迟帘:“……” 谁给顾知之的底气? 陈子轻没及时哄迟帘,他对鼓手说:“阿蒙醒了,麻烦告诉我一声,他要是愿意去看方主唱了,务必通知我。” 小孩那男朋友占有欲还挺强。 陈子轻给迟帘买了个派大星小玩具,屁股后面能吹泡泡。 “多好看啊。”陈子轻把拍好的照片对着他。 照片里的他鼻尖上顶着个彩色泡泡,双眼闭在一起,唇角翘着,一脸幸福到现在就可以死去的表情。 陈子轻关掉派大星:“我看到了,觉得好玩,就想买给你。” 迟帘是这么认为的,他阅读理解满分,还能错? 迟帘学老班把手一背,严厉道:“顾同学,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?” “你想玩多花?”迟帘说,“题做的好送你一个迟帘,做的不好送你一个会咬人的迟帘?” 迟帘摆出比他更单纯的表情:“你觉得呢?” 迟帘幼稚地张嘴去咬他,他没动。 陈子轻赶紧写作业去了。 陈子轻这天迎来了开学至今首次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刻,意料之中的没回答上来。 数学老师没为难他,但是班里隐约生出了点细碎声音。 他再次被渐渐孤立,但没和哪个同学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冲突。 陈子轻上厕所回教室,发现平时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学霸们反常地围在一起。 “哥哥~我拧不开水,你能帮我拧开吗?” “哥哥~你送我回家,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吧?” 他的笔记出现在一个男生手上,对方正在和另一个男生夸张地夹着声音,照着他笔记上的茶言茶语,你一句,我一句,互相搭配着来。 他走过讲台,停在自己倒地的课桌旁边,对拿着他笔记的男生说:“你刚才读错了,结尾有个‘呢’。” 那男生脸上没光,什么也没说就把笔记丢到了楼下。 男生肆无忌惮地拍拍手,一副“是又怎样,你去找老师告状去呗”的嚣张嘴脸。子轻没冲动,他在先把课桌扶起来,还是先下楼捡笔记之间摇摆了一两秒,选择后者,笔记对他很重要,不能丢了。 他余光一瞥停在教室门口的迟帘,快速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双眼已经发红。 再就是迟帘从前门进来,抬脚踹向那个来不及遮掩嚣张表情的男生。 孟一堃拦住要踹第二下的迟帘,低声说:“先搞清楚情况。” 他要哭了,一定是别人的错。 班里其他人没听清那句话,也没从迟帘踹人的举动中嗅出名堂,毕竟顾知之跟迟帘各方面相差太大,联系不到一起去。 “诶,阿帘,你去哪?” 老天爷都在凑热闹,下雨了,溜达的学生陆续跑进教学楼。 迟帘跟个傻逼一样在学校里到处找人,他一栋教学楼一栋教学楼地找,最终在操场后面的阶梯教学楼里找到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