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蛋羹跟家里做的不一样,一点也不光滑鲜嫩,都是坑坑洼洼的蜂窝。 迟帘用鸡蛋羹拌饭吃几口,那家伙整个人都很脏,像是八百年没洗过澡。 迟帘咽下饭菜,他猝然白了脸,瞳孔紧缩。 我竟然吃了乡巴佬做的饭,万一里面加了料,吃完就该心跳加快兽性大发。 迟帘被自己的想法给刺激得干呕,他刚颤着手放下碗筷,余光就捕捉到了一只蟑螂。 去哪了? 迟帘头皮紧绷,快速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砸过去,蟑螂从沙发底下一个滑行,他砸纸巾盒,砸拖鞋,身边有什么砸什么。 “哥哥,你,”陈子轻觉得现在茶不起来,就生硬地开口,“迟同学,你怎么了?” 陈子轻:“…………” 真的是捉,徒手捉。 迟帘唇角颤动,没事?这他妈叫没事?他不敢相信这世上有顾知之这种人,茶起来要人把隔夜饭吐出来,正常的时候很不正常。 陈子轻笑着掰手指:“你怕鬼,怕蟑螂,这两样我都不怕,你还怕别的吗,跟我说说,没准我也不怕。” 陈子轻见迟帘往楼梯口走,他要说什么,想想还是闭上了嘴,却在下一秒跑上前,一把拉住迟帘,话到嘴边就被暴力甩开手。迟帘挥手的瞬间打到了他的眼睛,他一下就流出了泪。 “是你自找的。” “我只是想拉你。”陈子轻一只手捂住泪流不止的眼睛,一只手去指迟帘脚前的惨白墙边,“膝盖磕到那儿特别疼,我经历过,所以才拦你的。” 陈子轻捂着眼睛转身去卫生间,背影看起来十分可怜。 他说:“都是我的错,是我自己胡乱拉哥哥,把哥哥吓到了。” 我疯了,我对一个死基佬自责。 谢浮没回,迟帘就又发语音:我不该找你,我应该找老季,他是咱们几人里面最容易吸引基佬的一个,他对付基佬比咱们都有经验。 想看看到底多土多丑。 玩这种小把戏…… “同学,你那边怎么是黑的啊?” “同学?” “我凑这么近,脸好大啊,好像能把那边调大,我这边调小。” 后来, 谢浮把视频关了,将土茶的名字改成另外两个字:小狗。 陈子轻莫名其妙,怎么打了视频又不露脸不说话,搞什么东西。 陈子轻顶着半湿的头发去镇上溜达,迟帘骑着单车停在他面前,一身简单清爽的白色运动套装穿出了王子的燕尾服既视感。 “我没,”陈子轻感觉迟帘周身气息很冷,明显固执己见不听解释,他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。 小镇太小了,甩不掉。 陈子轻说:“听得懂,你放心,我不去西边。” 迟帘听着他近似查岗的语气,差点没从单车上摔下去,怒极反笑道:“顾知之,你当自己是谁,我老婆吗?” “算你还有点廉耻心。”迟帘就要骑车走,没骑动。 迟帘面色青白交加:“松手。” 两人僵持上了,陆续有路人侧目。 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,美好的暑假生活提前结束,有种过招失败的无力感。 是个女孩,她没料到自己会被他发现,有点慌乱地故意东张西望。 原来是迟帘的爱慕者,偷偷暗恋的胆小鬼。 没恶意,只是单纯的困惑,其中夹杂了点羡慕。的一撮奶油:“还好啊,可能是我见的帅哥比较多。” 陈子轻面朝散步的行人:“虽然少,但还是有的,就我见过的帅哥里面,有比他更帅的。” 陈子轻笑笑:“那就当我吹。”他指指女孩手里的雪糕,“要化了。” “谢谢。”女孩接过纸裹上黏糊糊的雪糕棒,隔着纸拿住,“要不要我给你介绍适合你风格的穿衣博主,你照着打扮打扮应该不差,其实你身高不矮,长得也还可以。” 女孩有些惊讶他的爽快:“你听意见,已经是半个帅哥了。” 不管是去京市迟家借住,还是去一中上学,人际交流上都要注意,他的任务关键词还没激发,不清楚是什么,任务地点大概率是在学校。 陈子轻一边留意着他的动向,一边在微信里找网友吐槽和人相处太难。 小狗:可我没有入场券。 小狗:就脸啊,我不好看。 小狗:……我只是交朋友,你误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