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紧抿着的嘴角忍不住动了一下,张开了点。 邢剪面露诧异:“刚才谁说的,什么都不吃?” 邢剪:“……” 去他娘的知足! 陈子轻本来就撑,被亲完,有种肚子更鼓了的感觉,他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,邢剪解他衣襟,剥出他差不多痊愈的胳膊,细细密密地亲上来。 邢剪重复了一次。 “成亲?明日?”陈子轻难以置信,“不算日子吗?” 于是在一个很普通的日子,陈子轻以梦游的状态跟邢剪拜了堂,入洞房。 管琼直白道:“师傅,今晚需要我跟二师弟去别的地方过夜吗?” 魏之恕低头剥花生吃:“还是要吧,我听不得小师弟哭。” 魏之恕胆大包天地斜眼,这有什么好得意的,在场的只有你没让他哭过吗?哪个不是啊。娶了小师弟,是可以得意。他亲手给小师弟搭的红盖头,想到这,他后槽牙都咬紧了。 魏之恕将两粒花生米抛到半空,张嘴去接住吃掉,他给自己的碗里倒酒,倒满了溢出碗边,端着酒站起来:“敬师傅。” 魏之恕坐回去,管琼敬酒,她是大师姐,不能像他只说那么点。 邢剪看不下去:“行了!” 桌上三人,桌下一狗都在多个“喜”字带来的幸福里,胧月挂到树杈上的时候,邢剪一口饮掉大半碗酒,按着桌面站起身:“师傅去洞房了,你们,” 邢剪解着红色喜服的带子进新房,人生三大喜事,金榜题名时,他乡遇故知,洞房花烛夜。 邢剪脱了沾着酒气的喜服,随手扔在椅背上面,他一步一步向着床的方向走去,边走边笑。 陈子轻听着脚步声和气息声把他包围,他眼前黑暗被光亮驱散。 陈子轻静静看他,脸上挂着笑容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笑的,是他揭红盖头的时候,还是他进新房的时候。 邢剪心口发烫:“谁家的?” “没听清。” “不吹。”邢剪抱着他滚到喜被上面,被什么硌到了,手伸进喜被里面一摸,摸出一把大枣莲子。 可是,怎么生。 陈子轻傻眼:“我……我来?” “爱怎么来就怎么来。” 陈子轻垂眼看身前的红色,他一个男的做人新娘子,竟然丝毫不排斥,第一次听邢剪提的时候就很淡定。 陈子轻走到桌边,看邢剪在一对小木瓢里倒上点酒,问道:“这是什么酒?” 陈子轻只是想问酒的品种,他没解释:“那我们喝吧,喝了就睡觉。” “师傅不知道你能不能懂,成亲的意思。” “成亲的意思是,”邢剪挥开桌上瓜果坐上去,低头跟他平视,把目中的炙热快活和柔情都给他看,“师傅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。” 春江花月夜 邢剪把脸颊红似桃花的小娘子一把抱起来,边剥边亲着朝床走去。 “我是想让你来,可又怕你辛苦,骑马是很累人的,我哪舍得。” “管什么,就放那,饿了抓点吃,而且寓意那么好,没准师傅努力努力,真能让你肚子鼓起来。” …… 姜老爷病逝了。 说她在夫家不受公婆待见,不受丈夫宠爱,不受姑嫂认可,肯定是她摆大小姐架子,不体贴不温柔不孝顺,还有“知情者”说她在遂城声名不好,常在男人堆里进出,不知分寸。 陈子轻几次想和她打个招呼都没成功,还是她自己安排的机会。 夜色迷离,马车停在屋后,陈子轻揉着剪纸钱剪得发酸的手指头,对温婉沉敛的年轻女子道:“姜小姐, 姜小姐尚未开口,丫鬟就纠正他的称呼,让他叫柴夫人。 不含挑衅不满,只是陈述,平平淡淡又直击人心。 许多话不便说。 陈子轻没打听,只夸道:“那你好厉害。” 陈子轻正要把“女子能顶半边天”换成古人能理解的说法安慰她,便听她再次笑起来:“女子又如何,我一样能扭转乾坤。” 望风的邢剪忍了又忍,实在忍不住,丢了颗石头砸在他脚边,粗喝一嗓子:“看看看,看个没完了是吧!” 但他劝自己了,劝不住,他能有什么办法。 驴车哪追得上三匹大马。陈子轻捡起石头,从左手抛到右手,抛两趟找到了点小时候的童趣,他拿着石头跑向邢剪。 既管不住手,也管不住嘴。 陈子轻乖乖仰着脸让他亲,他心底哼了声,一定是在故意讨好,试图哄他,没用,他没这么好打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