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梁成的声音里含着笑意:“你能主?” 这份斩钉截铁背后是强大的撑力,另一人给他的。 陈子轻马上就抱着新假肢去找邢剪,那家伙躺在屋里的床上,钱箱放在胸口,两手把玩小铜锁。 “谁让你拿过来的?”邢剪皱眉,面色黑漆漆的,“不戴,还回去!” “师傅,你是不是不想欠人情啊?”陈子轻体贴道,“我收的,人情就是我欠下的,跟你没关系。” 新假肢不粗硬,有点接近人的皮肤触感,陈子轻捉着他的手指摩挲关节:“你不去吗?” 陈子轻奇怪道:“你们不是老朋友吗?” “那先前你们为什么装作不认识?”陈子轻挺在意这个小细节的。 陈子轻“哦”了一声,只是没话说,而不是没认出来,他抿了下嘴角:“你们之间有共同的秘密,有羁绊。” 陈子轻:“……” 陈子轻挠着刘海把头转开,他听到前半句手心都湿了,差点忘了,原主发现过大师姐的秘密,大师姐想做师娘。 想不通。 孙梁成忽然凑近:“贤弟,要不要我告诉你点,你师傅的小秘密?” 孙梁成的手指微屈着叩在桌上:“我想想。” “左撇子?”陈子轻一愣。 陈子轻摇头,看不出来。 陈子轻不假思索:“是瘦金体吗?” …… 邢剪听见了少年不同寻常的心跳声,坐起身问:“怎么了?” 邢剪面不改色:“不会。” 邢剪一个头两个大:“一定要现在?改天不行?” 邢剪颇为新鲜,他靠近小徒弟,炙热的气息落了上去:“好,师傅给你写。” 陈子轻没有说话。 陈子轻始终没发出声响,直到邢剪停笔,他看着纸上的那行“一生一世一双人,白首不相离”,咽了一口唾沫:“你平时写挽联怎么不用左手?” 陈子轻见邢剪在自顾自地害羞,拍了他一下,他回神道:“右手能写,为什么要用左手。” 邢剪不在意道:“或许是上一世的记忆,我过奈何桥的时候没喝孟婆汤。” 邢剪坐到桌上勉强跟小徒弟平视:“原先你不满意师傅的字迹,现在怎么……你喜欢这样的字?”他大力搔了搔后脖子,“早知道你喜欢,老子肯定,” 系统:“可能性为零。” “今晚下馆子。” 邢剪冷哼:“谁请他。” “都去?”邢剪带着他的手握住毛笔,在纸上画押,“你出银子?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” 邢剪趁小徒弟不注意,迅速将他画了押的纸藏起来:“胡说,你是义庄最富有的,怎么会只有这几个铜板。” 邢剪把胸口那枚钥匙取下来,挂在小徒弟的脖子上面。 邢剪的嗓音里混着打趣和正经:“还吧,以后师傅要用钱,都找你要。” 邢剪听到了,他哈哈大笑,捧着小徒弟的脑袋亲了几口,流连忘返地抚摸那处青蓝色的蝴蝶胎记,指腹描摹蝴蝶的轮廓。 师傅的小娘子。 近黄昏,陈子轻带上银子请客。 这个时候,赚得盆满钵满的道士们在夜市上自在闲逛,生意随时都有生意找上来。几批,身上都弥漫着酒菜的残余香味。 曹秀才真以为他是女的,一口一个“姑娘”。 “姑娘,你且站好。”曹秀才手足无措,束发的纶巾垂下来,随风飘动。 后头的陈子轻都看呆了,孙梁成男扮女装真像那么回事,研究过的吧。 陈子轻拉了拉手上的绳子,阿旺顺着他拉动的力道靠近他,脑袋在他腿上蹭蹭,他摇头道:“街上人多,要牵着。” 没等陈子轻给反应,邢剪就压着漆黑的眉眼喝道:“少多管闲事,我小徒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 陈子轻心里很高兴,曹秀才终于又要变回他熟悉的样子了吗,这是一个好兆头,预示都会好起来,总会好起来,他拉着要跟曹秀才争执的邢剪向左走。 陈子轻正在打量路两旁的摊子,耳边传来热气:“师傅粗鲁吗?” 邢剪横眉竖眼:“我怎么不信。” “哪怕我说星星会放屁?”陈子轻小心试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