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站在原地:“你捂着我的眼睛,我怎么走?” “我不用看路啊?”小徒弟在他掌心睁开眼睛,睫毛不停扑扇,扇得他脊背发酥,想把人捞去哪儿收拾一顿,但出门前才收拾过。 陈子轻觉察到了邢剪的凶猛反应,他一边被吃舌根,一边在心里摇头,邢剪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遮都遮不住,不像他见多识广。 陈子轻拉扯邢剪的头发,邢剪稍稍拿回点定力,在他脸颊跟脖颈之间来回蹭,胡渣把他那两处皮肤刺扎出了一片红色,他倒不是有多疼,主要是痒,受不了地向后仰头。 陈子轻意识到不对,他停下推邢剪肩膀的动作,很小声地问:“有人过来了吗?” 小徒弟慌慌张张地就要从他身上下来,他安抚地拍了拍小徒弟单薄的后背,几个走位避开靠近的护卫,躲进了一间柴房内。 陈子轻想到这就放松了点,他被邢剪抱着去柴堆旁的窗边,邢剪单手拖着他,假肢轻推窗户,透过缝隙向外查探。 “你还是人来疯。”邢剪忽然开口。 “……”陈子轻欲盖弥彰地岔开话题,“还有心思笑话我,你不怕啊?” 陈子轻:“…………”你说就说,搓什么啊。 那棵树下,两个高大英俊的护卫坐在草地上饮酒赏月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 “怎么,你羡慕?” 他们对视一眼,挺默契地啃到了一起。 陈子轻疑惑地放下他的衣襟抬头,用气声问:“怎么了?” …… 小徒弟呆呆傻傻忘了呼气吸气,谁露个好脸露个笑脸,他就可以答应谁的请求给人办事,毫无防备心,邢剪恨铁不成钢道:“他的妹妹托你来他这里放火,别不是要把你论斤称,卖了!” 不会吧,他养的三只鸟都比不上邢剪养的一只鸟威武,那不就是软件1,硬件0。姜明礼堂堂大家族的嫡长子,吃得这么不好吗? 邢剪额角狠跳,小徒弟知道此地的主人后,关注点竟然在这上面。 面颊被拍,邢剪抓住那只手塞在自己的衣襟里:“别用激将法,我不可能带你返回去看,污眼。” “污。”邢剪咬他,“回去你给我洗洗。” “啊呀,那没什么的,你不要担心我多想。”陈子轻好声哄着,哪怕他知道邢剪装模做样。 陈子轻把腿夹在邢剪的腰背后面:“我们出去吧。” 陈子轻过了一会又问,邢剪依然是那两个字。 陈子轻在黑暗中搜找柴房的门方向,外面是有护卫吗? 陈子轻来不及问也来不及想,他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窗外,一抬头就见邢剪跳出来,再是模糊的骂声。 姜明礼来了? “就跟谁没被少爷叫进房伺候过一样,神气什么。” …… 那下人大概是天赋异禀,很受姜明礼喜爱。 哪知下一刻,柴房里就爆出气急败坏欲火焚身的粗口:“烂货!水没烧就把衣物脱了,变着法子勾引大爷我上榻睡是吧!看我今晚怎么弄死你!” 陈子轻瞠目结舌,可怜的姜明礼,特地费心打造了个鸟舍给天底下的鸟雀们一个家,结果呢,鸟都互啄起来了。 脸上被一块布料一蒙,邢剪给他把面巾戴了回去,他转过头说:“到时辰了吗?” 陈子轻偷偷瞪了邢剪一眼,我要是会,我还问你? 邢剪在旁边站了片刻:“你脖子酸不酸?” 才说完,脖子上就多了一只手,为他揉揉捏捏放松肌肉,好像指纹都比一般人的糙,所过之处犹如被树皮砂纸打磨,把他的皮质都磨薄了的感觉。 陈子轻当没听见邢剪后半句,亥时一刻啊,那快了。他找邢剪要意见:“师傅,你说在哪放火好呢?” “你帮我出出主意。”陈子 邢剪没走远,就在柴房附近逗留:“我的主意是,不放。” “你在师傅面前言而无信的时候还少?” 亥时三刻 陈子轻惊醒,擦着不存在的口水说:“几时了?” “那就是到亥时三刻了。”陈子轻喃喃了句,激动地,“快快快,师傅,你快帮我看一下在哪放火!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 “慌什么慌。”邢剪握住他的手,带着伸进自己的一侧袖口,掏出火折子。 他既然已经接了姜小姐的嘱托, 陈子轻想得是这么回事,但是老天爷有它自己的想法,那风一大…… 一行人不知要前往哪里,他们行走的方向是吃水江的西北边。 姜明礼从轿子里下来:“怎么会走水?” 姜明礼闻言面色一变,那都是他用心搜罗起来的宝物,不用的时候每日用珍贵药材养着,哪个都不能有什么闪失,他一脚踢在地上人的肚子上面:“废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