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客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,陈子轻掉头去找邢剪,他在猪圈旁找到人,直奔主题:“师傅,我骗门客说他身上还有鬼,他想让你帮他除掉,你做做样子。” “故意吓唬他的。”陈子轻踢了踢草皮,“他在张家不是翠儿说的研制药材,是制毒。” 顿了几秒,补上一句:“是,是张老爷授意的,他派人给我下毒,想要我死。” 陈子轻说:“没有过节,我只在当戏班杂役那晚见过张老爷,之前根本不认识。我一个义庄小伙计,哪能结识到张老爷,想想也不可能。” 陈子轻满脸的迷茫:“不知道啊。” 没有解锁原主的记忆信息。说明原主的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毒手。 “无妄之灾!” 陈子轻拉住邢剪的胳膊,催促道:“师傅,我们回去吧,门客要不行了。” 陈子轻在邢剪耳边说了悄悄话,邢剪的面部抽了抽,遂了他的意。 门客爬了几圈,觉得自己好多了,他这想法从心里渗到了脸上。陈子轻没眼看,创伤后遗症带来的影响力难以估算。 门客躺在地上晒太阳。 张老爷会通过对他放血不成,联想到他的师傅邢剪身上吗,必然的吧。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饼东张西望,但似乎……没什么异动。 一声巨响打断了陈子轻的思绪,他循声望去。 门客巴不得离开这个阴气重的鬼地方,他跪地爬起来,也不求人给自己把手上的绳子解开,就那么绑着手往外走。 没等陈子轻想出中和的对策,就听邢剪喝道:“十日后滚来义庄,我替你除掉你身上的鬼印!” 邢剪的神色十分暴躁不耐:“你当恶鬼的印记是那么好除掉的?” 陈子轻心想,邢剪是不是怕门客假意离开,实则找机会偷摸给他们下毒,所以才那么说的啊。 手上的饼被撕扯走了一块,陈子轻扭头看去,邢剪把饼塞进口中:“他被鬼气侵蚀,活不过这个月。” 邢剪突起的喉头一滚,很大声地吞掉饼:“你跟他们先吃,师傅去上茅房。” 门客在林子里找了棵树,背过去磨手上的绳子,他看见义庄师傅出现在他面前,顿时停下磨绳子的动作,脑子飞速转动,想不出对方找过来的原因。 门客心下怪异,小徒弟似是真的能要师傅做什么就做什么,而这师傅对小徒弟的在意程度……不寻常。 一块土疙瘩被踹飞起来,正中他鼻梁,硬邦邦的像铁块,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鼻梁断了,疼得眼前发黑惨叫连连。 门客承受不住地往地上一跪,他抖动着,戒备地盯着这个力大如牛的野蛮人:“你的小徒弟没事,毒对他没用。” “没有解药!”门客急忙大喊,“那个毒是无解的!” 门客满头冷汗地飞快道:“我只是拿钱制药,张老爷才是幕后指使人,你想给你小徒弟报仇就去找他。” 门客眼珠一颤,开始神神叨叨:“我得赶紧走,我死也不要再回张家,死也不要再回张家……” 陈子轻正在跟翠儿讲她小姐的尸体可能在哪。他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透露,是她总问,还说要去找门客。 陈子轻提醒道:“你不要轻举妄动,也不要告诉秀才,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。” “你的心情我能理解。”陈子轻语重心长,“你的小姐地下有知,也希望你把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。” 陈子轻说:“这些天我大师姐的伤要换药,吃喝也不太方便,辛苦翠儿姑娘了。” 陈子轻夹了一筷子萝卜丝吃掉,翠儿的厨艺真是不错,他盛了饭端给魏之恕,出屋门就见到邢剪立在井边,朝里面打量,不免有点奇怪:“师傅,你看什么呢?” 陈子轻说:“二师兄的。” “……”陈子轻温温柔柔地哄着,“师傅你不要生气,我给他送去就回来,陪你吃饭。” 陈子轻把饭送到魏之恕的床边。 “二师兄,你趁热吃吧。”陈子轻说,“不够就喊我,我再给你盛。” 陈子轻没有搭理。触到那些很瘆人,你不学,就也不准我学。” “本来就是你的错。”魏之恕猛然翻身坐起来,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伤口引发了身体不适,他干呕着往床前趴,陈子轻快速跑去墙角拿了盆递过去。 小师弟把盆放地上,用袖子给他擦嘴,丝毫不嫌弃他的呕吐物,他愣了愣,偏开头,自己擦掉,深吸一口气,幽幽道:“不是你的错,是二师兄无能。” 魏之恕呵呵:“别什么,别矫情?” 魏之恕虚弱地下了床:“少假惺惺,你有师傅撑腰,何至于怕我。” 魏之恕似笑非笑地盯视小师弟,把他盯得不自在眼神躲闪了,才觉察到姗姗来迟的痛快:“行了,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 陈子轻默默走到门口:“二师兄啊。” 陈子轻犹豫着说道:“你刚才吐完嘴里臭臭的,记得漱个口。”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,这破饭不吃也罢! 邢剪跟着小徒弟去了秀才那儿,他们待了两柱香时间就找地儿挖野菜。 邢剪抓了两把野菜喂猪,剩下的喂鸡,他走到树底下,拍拍坐在草丛里靠着树打瞌睡的小徒弟:“师傅都喂完了,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