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姨好,大家好。”陈子轻的头发前不久才洗过,恢复成了原来的发色,他抿了抿嘴,说,“我是傅总的前妻。” 初恋是微家旧主母,儿子是微家大少爷,垡城傅家的前主母,傅总打造一比一玉雕的前妻,一系列都能连贯地牵扯出来,只是刚才他们被密集的信息砸了一头,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,厉清直接叫人进来认证了。 可以是厉二爷在癔症发作的情况下,讲了什么跟傅总前妻有关的事,踩到他的某个禁区刺激到了他,从而下了死手。 毕竟他锋芒太盛,行事暴戾,年轻人一路平顺,有个小土坡就难以接受。 舅舅死的时候,外甥在南怀的一个少数名族族长家里,是昏迷状态,他怎么能给傅总设局。 但是没有证据,动机也不成立。傅总不算他的情敌,顶多就是他心上人的前夫。 家庭会议结束后,柏家有人收到了来自垡城的匿名信件,里面提到了前傅太太的名声,经历,传闻,那是个懂得利用美貌的祸害,会被动主动的惹是生非。 放在七少爷身边就是个不定时炸弹,不如趁七少爷昏迷,把他结果了。 然而派出去的人手还没采取措施,参与的几方就突然迅速变卖家产离开了谯城,逃难一般,都没来得及与家族其他人打声招呼。 半路上,陈子轻接到了费莱尔的电话。 费莱尔已经离开了衾族,他要去垡城参加葬礼,问陈子轻去不去,要是去,就选个地方会合。 “我不去了。”他说。 陈子轻说:“你去了,他们也会撕了你吧。” 陈子轻:“……” 陈子轻幽幽地说:“他不是一直认为我被老靠山搞烂了吗。” 陈子轻让司机把挡板升起来,他调整座椅躺平:“厉正拙为什么要傅延生对自己动手?” 过了几秒,他一笑:“艺术品的最后一笔吧。” 陈子轻说:“你在绕口令呢。” 这是费莱尔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。 早晚都凉的天气,陈子轻在灯下给柏为鹤擦身子,他仔仔细细地擦着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 “外面的泥巴都干了,衾族的小孩们喜欢我,他们说我是天上的神仙,哈哈。” “柏为鹤,你再不醒,你的公司就要凉啦。” …… “你的舅舅不在了,你妈妈很伤心,等你醒了,我们去祭拜他吧。” 这晚陈子轻又梦到柏为鹤醒了,他怅然若失地睁开眼睛,同时把手往旁边摸,没摸到温热的身体。 “柏为鹤?”他急匆匆地下了床往外跑,“柏为鹤!柏——” 陈子轻直愣愣的:“你,你,” 柏为鹤抚摸他颤动的背脊,半揶揄地哑声开口:“我要养你,不醒不行。” “嗯。”柏为鹤把他抱起来,一路抱进屋坐在床边,单手握住他的脚,掌心摸掉他脚心的灰尘,“你总在我右耳边说,我怎会听不见。” 柏为鹤弓起腰背吻怀里人略显干燥的唇,一块手背挡了上来,他抬眸。 柏为鹤道:“我刷了。” 柏为鹤眉头轻动:“不嫌你。” 柏为鹤倒在床上,阖起眼,清瘦些的五官越发立体,他将被子搭在腰下。 他心口一烫:“嗯。” 柏为鹤要睁眼,陈子轻飞快用手遮住他的眼睛,被他凝视就会晃神说不好。 陈子轻把嘴唇贴上柏为鹤的耳廓:“不能陪你了的时候,那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邪术秘术能改变的了。” 屋里静得让人沉闷。 手比他的脸还大一些,性张力爆满,只是此情此景无心情热。 “真的吗?”陈子轻不是很信,“你发誓。”冰凉的脸颊,含他饱满的唇肉。 陈子轻这回信了,他跟柏为鹤接了一个长到濒临窒息的吻,大脑放空了一会,犹豫着问道:“你做决定的时候都想了什么啊,分一半寿命给我……” 陈子轻趴在他胸口,摸他炙热硬实的胸肌,在心里说,不值得。 厉正拙的死,陈子轻没问柏为鹤接没接受调查,怎么跟厉家交代的,像厉正拙录像里的内容,别墅的驱鬼符文,原主母亲的遗物跟遗传病……陈子轻也没有问,他什么都不问,他决定给自己的大脑容量做减法。 信中是母亲的无力和哀伤,她病死了,儿子也会病死。那样一个各大家族争抢的医学世家,医得了很多人,却医不了自己,医不了家人。 如果做不了也没关系,保护好自己,爱惜自己。 原主母亲没说病变后具体能活几年,症状如何如何,只字不提,他就活一天是一天,没准到不了那时候他就走了。 柏为鹤的母亲没有来婚礼现场,王室跟国内外的各方势力都没受邀,只有柏为鹤的友人们以及家属。 婚后的生活没多大变化,陈子轻依旧跟着家教老师学课本上的知识,柏为鹤会给他讲历史人文,每天睡前都讲,也常带他享受各国风情,他不知不觉就掌握了一些国家的语言。 不过让陈子轻有点奇怪的是,周秘书被派去某个分部操劳去了,柏为鹤身边的秘书换了人,姓曹,曹秘书,一个国字脸中年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