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把书一点点抓到自己跟前,往茶几兜里一扔。 “知道夏桥正买书是要睡你,心虚了?” “我心虚什么,”陈子轻没把腿挪开,他镇定地说,“不管夏桥正是不是为了要睡我做功课,反正跟你没关系。” 该把电子圈带来的。 陈子轻把事实摊了出来:“傅延生,我不是在杠,我就事论事,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不在一条路上,各走各的了。” 陈子轻一手举菜刀,一手举半个苹果地站起来:“我跟你道歉。” 陈子轻深呼吸,如果这也是感情线的一部分,今天就请麻利儿的跨过去吧,拜托了。他调整调整心态,语气真挚:“那你想怎么讨回来?” 陈子轻不耐烦地打算再问一次,傅延生开了口,嗓音低低哑哑的。 陈子轻嘴唇哆嗦,疯了吧! 陈子轻蹲到漫画王子脸厉鬼灵魂的傅总面前,他把菜刀放地上,苹果也放地上,带着汗液跟果汁的手放在对方膝盖上面。 傅延生低头凑到他耳边,回以情人的呢喃:“除非我死。” 傅延生愣了一瞬,肺腑生疼。 此时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。 什么喜欢,什么一见钟情,都是利用的筹码,没价值了不需要了,就什么都不是了。 大门打开了,没有被带上,就那么开着,热气不断往里冲,冷气被席卷吞噬。 陈子轻蹲在一地狼藉里,啃没啃完的苹果。 陈子轻很烦。 陈子轻捏着坑坑洼洼的苹果找位置下嘴:“这话已经有人在你前面说过了。” 陈子轻的手机响了,他没接:“厉正拙打的,催我了。” 陈子轻给柏为鹤发短信,随口问道:“你这样子还能去吗?” 他踢开挡在陈子轻面前的茶几:“你说你,一边清纯傻帽儿,一边乱献温暖喂甜头,这要不是专门精修过的勾魂技术,就是天赋异禀。” 厉二爷认义子的仪式在厉家大祠堂举办,可见有多重视义子。 义子身高体长,着黑色西装,气质清冽而冷峻,身上有股子随时随地都能孤注一掷的狠劲,他跟着义父拜过厉家的列祖列宗,上香,叩头。 夏桥正起身,对着众人弯了弯腰。 关于厉二爷义子的身份,对外是留学归来的名校高材生,回国就在他身边做事,是个栋梁之材,多半要接他的位子。 微玉要是活着,能气死吧,跟他有关系的出挑男人,都一个不少地出现在了他的赝品身边。 微小少爷忍着不把手里的银筷子扔过去,他想着出行前父亲的交代叮嘱,想着微家的脸面,长长地呼吸,不气不气。 然而微小少爷想多了,他未婚夫放在桌底下的手按在了所谓的赝品腿上。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结束掉傅延生这条主线啊,真的要被气死了。 陈子轻的指甲都要翻上去了,傅延生依然纹丝不动,手掌跟铁钳似的紧紧箍着他的腿肉,他疼得发抖,不方便大喊大叫,又不想跟傅延生说话。 毕竟傅延生在公寓门口已经被他伤过一次了,这会儿肯定还没恢复。 陈子轻脸上一喜,他飞快回头,柏为鹤穿过奉承的名贵,一步一步向他走来。 去年就知道了,柏为鹤根本不是吃素的,他同样吃荤,只不过口味挑剔,普通美食很难入他的眼。 柏太太? 陈子轻把傅延生忘在了一边,他等柏为鹤在他左边落座,就凑过去跟柏为鹤讲悄悄话:“还以为你不来了。” 柏为鹤的目光越过满眼都是他的人,落向他另一侧,面色淡如水地开口:“傅总。” 陈子轻看两位总裁打招呼,他的白眼要翻到天花板上去了,厉正拙疯了,把他跟柏为鹤,傅延生安排在一桌,还有个空位,估计是给夏桥正的。 来到第一桌,厉正拙说笑道:“fairy,你化妆了?” 左右两边都投来视线,他木木地撩起乌黑的刘海,从上到下抹了把脸,把手摊开。 柏为鹤收回视线,傅延生还在看。 陈子轻的嘴角抽搐:“厉叔真会开玩笑。” 陈子轻张口就来:“弟弟。”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,夏桥正要是接手方远安的江山,那可真是一夜之间变成亿万富翁。 耳边响起傅延生阴阳怪气的声音,陈子轻搬椅子离他远点。 一双金瞳,有了杂色。 不会这么算了的,这口气他咽不下去。 这一看就惊得伸手把吓拽了出来,紧张地小声问:“柏先生,你哪里不舒服吗?” “什么没事,你脸都白了,是不是胃不舒服啊,像你们这种大老板,忙狠了就忘记吃饭,应酬还多,肠胃都不好。”陈子轻絮絮叨叨地站起来,“我扶你出去找个地方躺会。” 那手落在他被傅延生抓过的腿上,抚什么细菌一般,抚了抚浅浅的褶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