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桥正看了他一眼。 “不好意思,叔叔,是我搞错了。” 可他九十多岁的时候回国,之后就在谯城失去踪迹了,传言他死于某个仇家手上。 起码之后的二三十年里没有。 夏父呢喃:“我记得那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,很亲切,身子骨也不错,给我的印象是会很长寿。” 那方远安现在极有可能还活在世上,提心吊胆地享用着违背道德伦理,不符合大自然规律的寿命。 陈子轻也笑了下:“确实好听。” 陈子轻附和了句就想自己的事情了,方远安跟富家千金有三个孩子,老二失踪了,夏家父子肯定不是老二的后代。 裴远知代表什么,他代表夏子的婚姻,夏子的爱,夏子为他抛下亲人私奔他乡,怀孕生子,磕磕绊绊做生意时的依偎陪伴,和他的背叛。 而裴远知跟夏子有一个儿子,跟夏子姓,这是夏大爷说的。 陈子轻东张西望,这病房是单人间,都是些先进到看不懂的医疗设备,拿掉它们就是高级酒店级别,又宽敞又明亮,窗外是蓝天白云,也不知道夏桥正是怎么送老父亲过来的。 病房似是真的刮进来一股阴风。 外国的医院同样飘着消毒水味,交织着死亡与新生。陈子轻局促地戴着口罩穿过空旷的服务台去大片玻璃窗前,他突然就感受到了来到异国的心情。 那种离开祖国妈妈怀抱的不安忐忑。 洋小伙是真的热情,也是真的心善,给他买了一杯咖啡,大半杯都是碎冰的那种。 他装发呆。 背后响起夏桥正的声音:“说你眼睛很美,说想吻你的眼睛,可不可以让他吻。” “睡了,晚点再来看他。”夏桥正占有欲十足地拢着陈子轻的肩膀,洋小伙识趣地离开。 夏桥正把那杯冰咖啡扔了:“不回,厉正拙让我陪你在这边旅行,把附近的几个城市都逛一遍,他说是对你的弥补,希望你能原谅他对你这么多年的约束和管制。” “先回酒店补觉。”夏桥正说,“下午带你去喂鸽子。” 枕边的手机响了,陈子轻一看来电显示就立即接通:“柏先生,你给我打电话啊。” 陈子轻听着电话里的嗓音,觉得比面对面多了一点令人遐想的味道,更难揣测出情绪,他下了床,穿着鞋子笑:“那你忙吧,我等会准备去喂鸽子。” 陈子轻开门的动作一停,那岂不是有可能打听到方远安的消息。 陈子轻的心脏怦怦跳:“我能去吗?” 柏为鹤不徐不疾道:“你不是要去喂鸽子?” 生怕对方拒绝,他赶紧说:“当然,我自己去找你也行。”手机上有翻译软件,打车过去可以的,只要能成功甩掉夏桥正,不然他肯定要阻止。 陈子轻把包背上,口罩跟渔夫帽都带齐全:“那你说。” 陈子轻脱口而出:“我当你舞伴啊。” 逼王集中营 车行驶之处,目光所及之处都充满着浓厚的欧式文化气息。 前面驾车的周秘书说笑:“傅太太,真没想到还能再……” 周秘书讪讪:“口误。”这是他职业生涯的重大失误,也是他智力情商双双遭逢滑铁卢的瞬间,幸好不是公众场合,幸好老板不在场。细想也不怪他,毕竟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里,对方都是傅太太。 “没事。”陈子轻没得理不饶人,“他们都喊我fairy。” 陈子轻含糊地应了一声,他的小名只告诉了柏为鹤一个人,柏为鹤还没叫过呢。 轻轻,轻轻,多亲昵多温柔啊,根本不像是能从柏为鹤口中出来的名字。 陈子轻抱着怀里的背包,继续看沿途风景,他路过一个辉煌厚重的大教堂,见到不少人在教堂门口喂鸽子。 陈子轻听到柏为鹤从电话那头传来的话声,他面红耳赤,结结巴巴地说:“那,那我去不成了。” 就一个字,像是下一刻就要结束这场毫无意义,提供不了任何价值的通话。轻握紧手指:“可我还是想去。” 柏为鹤:“嗯。” 引导他什么呢。 柏为鹤反问:“什么办法?” 柏为鹤似乎没有听清:“嗯?” 柏为鹤漫不经心:“晚宴上会有我的友人,他们知道我从不带舞伴,除非已婚。” “你希望我如何讲?谁来打招呼,我都要解释你并非我的太太,你只是冒充,而我准你冒充?” 陈子轻惭愧地说:“能理解,确实麻烦。” 柏为鹤生出一两分兴趣的样子:“你说。” 柏为鹤沉思片刻:“目前来看,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。” 柏为鹤却问他要酒店的名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