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什么大惊小怪的,这宅子阴气重成这样,以他的经验,搞不好厉正拙养了什么东西…… 容貌方面却又好像比柏为鹤的母亲,也就是自己的妹妹要年轻,一根白头发也没有,还不像是染的。 陈子轻收回观察的视线:“厉叔,我想回房了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陈子轻对柏为鹤跟他妈妈笑了笑,起身走出了亭子。 这样的容颜,嫁给她二哥,合适吗? 厉正拙失笑:“什么那孩子,三十多了,比阿鹤还要大几岁。” 竟然三十多了吗?眼睛神态看着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啊,充满那个年纪的灵动鲜活。 厉正拙弯腰捡起什么,吹吹上面的灰尘,厉清看去,那是个镶钻的小配件,鞋子上的,她听见二哥说:“我养到大的。” “我去上个洗手间。” 厉正拙满是欣赏的口吻:“阿鹤的外形融合了你跟妹夫的所有优点,听力上的残障毫不影响他的出色程度,他越发稳重了。” “嗯?”厉正拙把小配件放进口袋里,“哪方面?” “那就是总体的。”厉正拙意味深长,“男人突然有变化,多半跟感情有关,没准你就快要有儿媳了。” 嘴上这么说,厉清心里头还是把二哥的玩笑听进去了,并抱有一丝期望。 “柏先生。” 柏为鹤冲着手侧头:“我该怎么称呼你,傅太太,未来的舅妈?或者是,和我舅舅那样叫你,” 这个单词从柏为鹤的唇齿间跳出,低沉得让人心跳加快,怦然心动。 柏为鹤将手从水龙底下拿开,水流声就停了,他的嗓音十分清晰:“qgqg?” 不等柏为鹤做出反应,陈子轻就不好意思地说:“有别人的时候,你跟着别人叫就好了……你看着来吧,随你自己。” 陈子轻赶紧凝神,把当天在码头的事跟他醒来后的事都说了。 陈子轻从来都猜不透柏为鹤的心思,他也不想费这个劲了,然而他所想,跟他实际表现截然相反,他直勾勾地望着柏为鹤。 柏为鹤半晌道:“我没想过。” 柏为鹤垂眸调整助听器,他另换一个话题开始:“有一年初夏,我去舅舅家做客,在他的花园捉了一只冰蓝色蝴蝶。” 当初在休息室,对着他暴露蝴蝶的人显然目睹过他的所作所为,纹身也印刻着那个画面,可两步外的这个人此时很安静,所有情感数值都没有变动。 柏为鹤的眼底一闪而过深色,也确实是个事外人。 柏为鹤没回答,他抬起眼眸:“当时你在哪?” 秒后,脑子里挤进来一小段记忆。 厉正拙走后,原主就四处倒腾着想要跑出去,他没能成功,精疲力竭地趴在窗边,透过缝隙往外瞧,就那么瞧见了背对他的柏为鹤,一见倾心。 伸出去的手被日光晒红发痒起疹子,也只揪住了一棵小草。 原主受了罪奄奄一息还要打听少年是谁,得知是厉正拙的外甥就动了接近的念头。 陈子轻被这一段记忆给整麻了,敢情跟他之前脑补的画面毫不相干。 陈子轻仰视柏为鹤,把新鲜出炉的记忆转成文字讲给他听:“就是这样子的。” 柏为鹤闻言,只道:“我明白了,出去吧。” 厉正拙疲乏地打了一个哈欠:“我觉得阿鹤不会那么快走。” 接着就长叹一声:“他对金融相关麻木了些年,如今又进去了,日夜颠倒。” “赌什么啊,你应有尽有,没有缺的。”厉清起身去寻儿子,没一会就见到了他的身影,走近发现他在假山边吸烟。 厉清手拿小包过去:“阿鹤。” 厉清惊讶地看见儿子肩头有一块石灰,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,他一向沉稳自持有洁癖,怎么会蹭到灰呢。 厉清按捺住内心的喜悦:“你舅舅觉得你要在谯城多待一段时间。”如舅舅所愿吧。” 陈子轻不知道柏为鹤的工作安排,他都顾不上想下次再见柏为鹤是什么时候了。 陈子轻晕乎乎地站在小客厅里,对他的现状措手不及。 陈子轻听到厉正拙的声音,心里顿生一股说不出来的预感,他循声望去。 陈子轻眼前一黑。 说罢便径自离去,细听还哼着小曲调。 窗帘遮光,这会儿全拉上了,看不到外面的日光,客厅开着灯,墙边柜子能放小玩意,木地板,餐厅连着客厅,家具走的是简便酒店风。 陈子轻不会天真地以为厉正拙真的放任他在公寓自力更生了,周围肯定有人盯梢,他搞不清厉正拙拨的什么算盘,那就是个疯子。 陈子轻决定走一步看一步,他往沙发里一倒。 “侧卧是我的房间。”不是征求意见,是陈述事实。 这会儿他跟夏桥正身份变换,从绑匪不像绑匪跟肉票不像肉票,转变成主子不像主子跟下属不像下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