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翕没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嘲讽心思,他身上带刺的攻击性都没了,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萎靡。 陈子轻说:“我只是倒霉。” 就算只在私底下,不在他面前比,他也受不了。 兰翕好不容易学到了精髓,结果发现时隔多年回到垡城的微玉又变了,他要重新学,可他学不会。 兰翕又嫉妒上了:“听说你跟那位柏先生走得很近,你有傅少还不满足。” “那位可不被酒肉左右,你是上不了他的床的。”兰翕说。 兰翕:“……” 陈子轻不说话了。 兰翕还要扯些这个男人那个男人的事,陈子轻打断他,再次切入黑帽子跟路克的死。 “路少的死,其实不止外面传的那些,我有隐瞒。”陈子轻鼓起勇气般,小声说,“我谁都没告诉,我很害怕,现在我想告诉兰少。” “是个女鬼。”陈子轻飞快地说,“我看到她站在路少身后,一只手按着帽子,我还听见她哭了。” “是的,穿了明国时期的衣服,有点破旧,生前过得不好。”陈子轻疑神疑鬼地东张西望,“她在找她的丈夫,黑帽子就是她给丈夫编的。” 陈子轻点头。 陈子轻说:“厉鬼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嘛。” 陈子轻没反应过来。 这是叫保镖了。陈子轻只好站起身,他把椅子搬回原位:“那我不打扰你了,你好好休息吧。” 过了些天,傅延生还是没有现身在病房,他的太太也没再来了。 高级病房内的装饰精致而奢华,如果不是空气中有散不去的药味,没有人会认为这里是一间病房。 在兰翕感到痛苦的同时,也感到些许庆幸,起码脸没有毁容,腿也保住了,医生说再有两天就能出院了。 不可能恢复到最好的状态了,这是一定的。 本来大家都以为是这样的。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,那就好了…… “兰少有什么吩咐吗?”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走了过来,十分有安全感。 当保镖推着兰翕出了厕所之后,兰翕觉得心里的那股子闷气消散了不少,他让阿华推着自己去走廊散散心。 “阿华,你跟她去吧。”兰翕转头看了保镖一眼。 保镖跟着护士走了,兰翕自己控制着轮椅在走廊里逛了起来。 前面是一排病房,因为没人入住,所以所有的病房门都开着,里面没有开灯。 有冷风从里面吹了出来,兰翕本能地抱起胳膊,在这瑟瑟的风声中,他隐约听到有人说了一句…… 兰翕一怔,声音是从病房里传出的,难道病房里有人?可自己凭什么要帮他关门呢,何况自己的腿还伤着。 接着,这间病房里同样传出了一句:“可——以——关——下——门—吗?” 兰翕的心里泛起莫名的惊悚,紧跟着耳边就响起微玉说过的话,他狠狠打了个寒颤,这次他没有停留,直接加速向前驶去。 就在兰翕准备离开时候, 房间的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…… “等等……”兰翕的目光猝然一颤,他好像看见房门的后面,冰冷的地面上,有一双苍白的脚并拢站立,而脚上面的部分,完全淹没在死寂的黑暗中。 这个恐怖的念头从他大脑最深处蹦了出来,完全冲出了他的自我逃避屏障,他短暂地失去了活人的机能。 医院的鬼,跟微玉说的杀死发小们的鬼,不会是同一个,只让关门,没拿帽子啊。 电动轮椅的速度拉到了极限,兰翕知道每一层病房都有一个服务台,那里肯定有值班的医护。 没一会,他就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的大厅,在大厅中间的吧台后面 “护士……护士……”还没到吧台前,惊恐的兰翕便大叫了起来。 直到兰翕出现在吧台前,愤怒地握拳一砸桌子,这个护士才抬起头,疑惑地看着兰翕:“这位先生,请问有什么要帮助的吗?” “你们的护士长呢?叫她出来!” 而在此刻护士眼里,眼前的这个年轻病人十分奇怪,虽然他不断张嘴,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,可他的喉咙却没发出任何声音,这让她十分不解,怀疑这个病人在恶作剧。 “你聋了吗!我……”兰翕感觉自己快气炸了,他狠狠地瞪着护士的脸,可当他发现了什么,暴躁的心情骤然凝固,整个人寒冷到僵硬。 兰翕吓得一声大叫,连忙调转轮椅向着自己的病房冲去。 “兰少!”很快的,兰翕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正是高大魁梧的保镖阿华。 “别管什么破协议了,我们赶快回病房,明天一早就出院!不行,等不到明天了,我现在就要出院,现在就出院!” “他孙子我命都快没了,谁还管他生不生气!” 然而令兰翕费解的是,他记得离开病房的时候,房间的灯应该是开着的,怎么回来后,灯就全灭了? “不是。”阿华语气突然变得冷漠。 对于兰翕的吩咐,阿华久久没有回答,也没有任何行动,只是静静地站在兰翕的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