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(1 / 1)

厂里忙忙碌碌。 压抑的氛围持续了很多天,直到各车间更换机器设备。 七月半这天,李科长操办了一场祭奠大会。 会场的前方支着几个花圈,中间摆着许多的纸钱和纸扎的元宝。 “喂喂!”李科长拿着话筒,简单地试了下音,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整个会场。 “今天是当年化工厂那场火灾的祭奠大会,逝者已去,我们万分悲痛……” 李科长的讲话一结束,祭奠仪式就开始了,工人点燃了会场中央的花园和纸钱,大火烧得通红,活跳的火焰让每个人的脸忽明忽暗。 陈子轻是跟宗怀棠,汤小光,钟明,钟菇,白荣一起去的。他没有心不在焉,很虔诚地做完了祭拜。 最迟五分钟,不会再往后拖。 陈子轻蹙眉,那怕是来不及。 宗怀棠颇为神秘地对他挑了下眉毛,他撇了撇嘴,行吧,那就再拖个几分钟。 就在这时,一阵风从后面刮来,嗖地往前钻跑,无数的纸灰飞扬起来,带着余烬向着整个会场蔓延。 很多纸钱的残片落到了工人的肩膀和头顶。 在火场中,一座巨大的纸扎房子倒塌了,熊熊的火焰顿时如炸开一般,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卷向附近的工人,引得他们大叫着慌忙后退。 “呼……” 每个人都变得灰头土脸,遮住口鼻向外围逃去。 “回来!都给我回来,仪式还没结束——”喇叭里李科长大声喊着,想叫回逃散的人群。 夜色昏暗,湖面漂浮着散不去的迷雾,犹如闭塞的白色围墙,把人隔绝在一个幽冷而孤独的空间里。 靠近湖边的道路上,钟菇正用力地踩着自行车,神色焦急地向着家的方向赶去。她边骑车边张望,四周雾色茫茫,入眼的除了曲折的道路,就是路两边永远相似,一眼望不到头的杂草。 路边的杂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,钟菇头皮一紧,她凝神看向草丛的方向。 她一手骑车,一手伸进口袋,握了握一直装在口袋里的大蒜,饱满的大蒜头让她升起一股结实的安全感,大蒜底下是黄符。 自行车的链条可能有些生锈了,随着钟菇的踩动,链条发出刺耳的刮擦声,在这幽冷寂静的夜里,刮擦声幽幽地回荡着,就像是指甲刮动着铁皮,令人很不舒服。 今晚让她哥想办法给她申请一个地儿过夜也行啊! 钟菇一直全力地骑车,腿肚子上的肌肉有了疲软的迹象,车速逐渐放缓。 雾气还没有完全散掉,残留的点点雾气飘在湖面上,如同给静谧的湖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,仙境大概也就是这样了。 反正就快到家了,也不急于这一时。 “好美的湖景啊……” “那就给自己也烧点纸吧!” 武侠是古龙老先生的《三少爷的剑》里的内容。 钟明跟几个车间主任在会场监督底下工人进行清理工作,他的心里没来由地滞了一下,大步踩着纸钱焚烧的灰烬离开。 那不是什么东西,是他精神世界的支撑点。 陈子轻的手上倒拿着一根香蒲草,尖锐细长的上端被他朝下戳着松软的土地,他把钟明的不知所措看进眼里,抿抿嘴说:“钟菇不是已经回家了吗?” 陈子轻没有怀疑兄妹之间的血缘羁绊,他说:“也正常,今天是七月半。” 陈子轻只有躯壳属于这个世界,灵魂不是,他算是有上帝视角,那视角却又不够宽长,细细短短一条,有时候还不如完全没有来得轻松。 要是能多看到一些就好了。 陈子轻见钟明一个硬汉快要崩溃了,想到对方胸肌都被眼泪打湿的样子,他尽力掏掏心掏掏肺,看能不 “都会走到这的。” “说不定还不错。”他说。 陈子轻拿着香蒲草的手被一只宽不少的手拢住了,宗怀棠趴在他身后,无声地显露着占有欲。 壮硕的腿迈开一条又停住,对拿陈子轻的脑袋当桌子支着下巴的人说:“外面不像宿舍,你替他考虑点,他马上就要当副主任了。” “那家伙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替你考虑?”宗怀棠脸色铁青,“你别拦着我,这口气我咽不下去。” 宗怀棠稍稍平息了点怒火:“用的着他说这些?显得他多成熟稳重,我多轻浮浪荡。” 宗怀棠把他抱起来,让他踩在自己的皮鞋上面,跟他紧紧贴在一起:“要不是看在情况特殊的份上,我不可能这么算了。” 两人手臂交缠着拥抱住彼此,一同沉默了下来。 但那是诗文里的,糅杂了许多情怀,现实生活中只有老痰咳吐到水里的声音。 宗怀棠屈指弹他脸颊:“浪迹天涯。” 他要捡起地上的香蒲草,宗怀棠说多得是,再给他掰一根更好的。 陈子轻的手指都让宗怀棠给扣出汗了,他想抽出来,宗怀棠却扣着他的手拉到嘴边,漫不经心地咬了上来。 陈子轻瞧了瞧黑漆漆的夜空,分神地想,钟明应该是去找钟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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