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二三四五的细碎区别我就不问了,来个核心总结。” 宗怀棠的眉眼压出了古板陈旧老顽固的深度,我跟你正经,你跟我不正经,没法搞。 陈子轻发起了呆,宗怀棠像是头一次认识他,把他从头到脚大量了个遍,不死心般又从下到上地打量,反反复复来来回回。 货真价实的普通老爷们一个,胡渣淡到没有,喉结只有他一半大,个子比他差12公分,鞋码小四个码数,把儿不用比,那就是竹枝跟竹子。 小毛病比一个一年不洗头的人头上的虱子还要多,数不胜数,最大的毛病有三点,一:太依赖他,二:敢做不敢认。 第三点尤其扎手,满身都是刺,到处勾。 氛围无声无息地朝着某个走向狂奔,八头牛都拉不回来。 “宗技术,向师傅。” 宗怀棠心烦,玩屁,他坐在办公室跑神才到外头来的,那一叠表格,也不是真的要统计分数比出个胜负。 宗怀棠没去深究,他在天台午休,迷糊间察觉有人来了,唇角一扯。 厂花跟突然失语的宗技术面面相觑。 厂花没怎么听清他说的什么,只觉得自己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,心下失落至极:“宗技术,我听说了表格的事……是不是因为我让你没有信心了,你想通过表格看看多少人对你的爱慕原因是你哥。” “别给自己脸上贴金,过敏了,就四不像了。” 天台恢复了宁静。 怨妇的味道淌得整个天台哪里都是。 “哥,你每天都写诗,读诗。”马强强蹲在他脚边,手拿树枝给一只虫子开路,“坚持下来好难啊。” 马强强眨巴着黑黑圆圆的眼睛:“像你有这种伟大的精神,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,只要你想。” “哥,那边有人。”马强强忽然说。 “那里。”马强强指给他看,不是大概方向,是方位。 马强强并不像表面那么呆傻,相反,他观察细微,很敏感。 茂密的树丛遮挡了视线,没有回应。 马强强丢掉树枝蹦起来:“哎呀,哥,我看错了,不是人,是猫。” “还真是猫。”陈子轻把钢笔夹在诗集本里一起放在地上,他站起来朝着小猫那里走了一小段,嘴里发出声音,“洛洛咯。” 陈子轻摸兜:“小马,你身上有吃的不?” 陈子轻撕开一头的包装口,把里面的长条酥糖往外挤了挤,咽了口唾沫才拿着对小猫挥了挥,伸向它:“吃吗,好吃的。” 陈子轻厚着脸皮凑上去,试探着碰了一下它的脑袋,见它没有拒绝,就把手往它背上抚摸。 “小马,你听到了吗,它对我叫了。”陈子轻心都化了,他喜欢小动物,没钱没时间养,就一直云养猫。 陈子轻说:“那你摸啊。” “猫你也怕?”陈子轻匪夷所思,“多可爱。”他捉住猫的一撮毛,轻轻地往上提了提,“是吧,小猫猫。” “好吃的吧。”陈子轻拉着马强强的手,放到猫的背上。 两人逗了一会猫,目送它回到树丛里。 陈子轻前一秒还在笑,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就僵了。 陈子轻没想过自己会见到鬼猫,他的心情很复杂,鬼猫跟鬼婴儿都让他不太能接受。 陈子轻因为逗猫放松下来的神经末梢重新拉扯了起来,他没有提醒马强强猫的事,免得把人吓到。 陈子轻叮嘱道:“小马,你不要把我们遇到猫的事说出去,这是我们的秘密。” 陈子轻说:“你不想和我有秘密吗?” “事呢。”陈子轻应付过去了。 好像在等他。 旁边人开始往后退,陈子轻叫道:“小马,你不是想听我给你讲我梦到的未来吗,你去哪?” 陈子轻一愣,钟明是主任了,他都没想起来,马强强叫得倒是挺顺溜。 陈子轻话没说完,马强强就已经对他挥着走跑走了。他去楼梯口,朝钟明点点头,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。 陈子轻打开门锁,拎着 钟明说:“我就不进去了。” 完全可以在楼下找个地儿说。 钟明依旧站在门外:“宗技术中午不回来?” 近似是他刚说完,钟明就踏进了他的宿舍。 钟明摇头。 男人憔悴瘦削,胸肌都像是薄了不少,当然这是错觉了,才一晚,哪那么快就薄下去,又不是充气的。 钟明皮糙肉厚,杯子里是刚倒的水,他的手拢了上去:“明天的事都看不到,你怎么就知道十年后的医学?” “奇遇。”钟明似是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