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对,出了名的,厂长作为当事人都不阻止,他们这些外人能说什么。 陈子轻说:“但你在私下里假扮成他娱乐娱乐就算了,正事上不合适吧,你们是两个人,两个角度两个身份,你这样属于干扰。” 陈子轻抽抽嘴,阴阳怪气什么。 陈子轻心里一突:“谁没个粗心大意的时候。” 陈子轻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,怕破绽漏一筐子。 宗怀棠的眼帘撩起来点,透过那条细窄缝隙盯他:“麻烦认真点。” 宗怀棠坐直了,一副反应很大的样子:“哟,洋文啊。” 宗怀棠转了转厚重木桌上的玻璃杯:“向师傅什么时候喝了洋墨水,吃独食偷偷进步不带上同志可不好。” 树荫下再次静谧。 宗怀棠不咸不淡:“他不会演瘸子。” “嗯什么?”宗怀棠无所谓地笑,“轻浮不着调?” “哼。”宗怀棠把报纸剥开盖到脸上,后仰一些靠着椅背午睡。 厂里这么大,厂长不找他,他不去找,好几天甚至一个礼拜碰不上面很正常。 好像是宗林喻上个月外出了几天,之后就没有开过一次全体大会。 所以目前为止,他没见过真正的宗林喻。 这不重要,他只在乎任务目标。 暖风里隐约有一道懒声问:“再见用洋文怎么讲?” 宗怀棠拖着调:“古……德……拜……” 平常的傍晚,院子里这一窝那一拨地聚着,压压腿转个呼啦圈,溜一溜消消食。 走廊不时穿梭着轻松的脚步声,有人打了热水回来,有人正要去,他们擦到面就停下来唠一会,要是有加入进来的,那一起唠。 孙成志不知从哪浪回来的,他把自行车撂楼前,摸了把大杠,卡其色八角帽压着油得发亮的刘海,明明浓眉大眼,表情却甜蜜又猥琐。 “孙师傅,大杠坐过哪个姑娘啊?” “那还得是雪花膏!” “孙师傅魂儿让雪花膏勾没喽。” “塞干洗……偷偷压品秋老” 他抓两下咯吱窝,放到鼻子前面闻闻,边唱边进了一个宿舍。 孙成志在宿舍里走动,走哪儿闻哪儿。 “瞒谁都别想瞒老子。”孙成志抓起他垫在床上的棉被,找到了一袋藏得很隐蔽的牛肉干,在对方拍着鞋底的嚎叫中得意地走人。 又不知过了多久,有人声嘶力竭地吼叫。 “都快出来看啊!拉电线的人抓到了!” 东边走廊停电了又被接了上去,好多人聚集在一起,嘈杂声十分激烈,陈子轻挤进人群,他在看到被抓的人之前,一直勾勒的是个身材小比较敏捷的形象。 见着了才发觉竟然是正常体型,而且看起来笨重,普普通通。 属于在厂里没存在感的类型。 “我是去逮人的。” “我听到脚步声了啊,我就想着肯定是那家伙又要拉电线,我才出去的啊。” “我当时正在想人去哪了,你突然大叫,我吓到了啊!” 性格外放冲动的早已按耐不住,他们轮番上场审问,那工人一遍遍重复,没有谁问出来别的。 工人看见刘主任犹如看见救星,喊出了窦娥的惨烈:“刘主任——” 完了就劝告义愤填膺要让他主持大局的众人:“同志们,你们都消消火,事要问仔细,罪名才能按下去,别诬陷了我们的家人。” “我什么都没看到,可是真的有脚步声,从我窗户外面过去的,真的有人啊。” 工人声泪俱下:“要是我干的,我这辈子讨不到媳妇,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讨不到!” 走廊上的叫骂声瞬间就有所收敛。 系统:“说。” “我想问你,我的答题次数是多少?” 陈子轻说:“我是新手,新手不能给个试错的机会吗?” 陈子轻体会到了心梗的感觉,只有一次答题机会,那他只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能提交答案。 大家都在院子里吹着凉风等结果,他们相信公安的能力和公正。 得,冤枉人了。 陈子轻回到宿舍,他怀疑今晚的脚步是故意露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