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喊阿爹，一时冷笑道真像齐子成。 “你有病。” 但是药送得多了。渐渐的，府里的人也都拿看病人的眼光看她了。 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 眼前是一盆早早枯萎得像尸体的花。 原来这场噩梦依旧没有醒。她轻轻地，像落叶一样忧郁地抚了抚胸口，原来还记得十年前？ ☆、 疯妇人篇（十二） 而猴子到底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。只是常傻坐在西苑边的树上百无聊赖地捉虱子。 一者喜事是齐家的大娘子齐芷，渡过了二十载春秋，到了人人都暗地里叫老姑娘的年纪，却终于要出阁了。 下面的妹妹，总算也不用叫大姊的婚事压着，一旦齐芷出阁，她们就可以谈婚论嫁了。 猴子看齐萱最近心不在焉，连读话本和诗词，都走神发木。 “走去哪？”猴子挠着毛。 齐萱叹一口气，出神地看着窗外茂盛的草木：“我……大约也快了。” 天逐渐昏黄起来，齐萱拿簪子拨了拨灯芯，炸出一下火花。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带着喜气喊起来：“到了！到了！” 噢，是那个幼弟？齐萱眼前模模糊糊浮起一个影子。猴子化为玉簪重新别到她头发间，齐萱推开门出去，几个婢女围着她，说老爷要她也去迎接幼弟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齐子成跨进西苑的时候，先是命令：“好好吃药，夫人！” 齐子成命令完，改换了温和的恩赐的语气：“今晚，我让人领着玉麟来拜你一拜。玉麟去年在姑母家已经进了诗书了，是知事董礼了，说照礼要拜生母。” 林氏轻飘飘地笑了一笑：“我不稀罕。” 林氏哼了一声，扭过头去，不理睬他。她知道自己开口会得到甚么反驳。 齐子成威严道：“你听着，玉麟七岁了，进学了。你这个生母，好歹不要让他觉得丢脸。” 林氏没理他。 林氏慢慢喝了一盏茶下去，忽然念道：“麒麟儿？” 齐玉麟被好几个婆子领到西苑的时候，还是很有一些惶恐。他还记得一年前的荷塘边，那个文弱清瘦，拿着一把黑伞，在雨里幽魂一样走来的女人。 他想起自己四岁就开蒙，去年开始陆续进学，今年更读了一点圣贤书，就对自己说：“那是娘。夫子说要孝。” 那扇乌漆漆的大门缓缓打开了。 一旁的几个婆子婢女都松了口气。 林氏让男孩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。齐玉麟很拘谨地低着头，玩弄着衣服边。 齐玉麟低着头点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