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明白过来:“逆子!暂代族长的是你!怕是去与齐子成商量婚事的也是你!” 林嗣宗凝视着大儿子,气得直发抖:“好一个忤逆子!我一状告上朝堂,一个不孝的罪名,你可顶得起!” 这个青年咬字清晰:“爹,你儿子的前途将彻底毁了,你儿子将是个废人!” 林嗣宗听了,先是要大怒,听了两个重重的“儿子”,却浑身一震,久久望着着林寿永出神———这是他唯一的儿子。 他再偏疼女儿,再思想开明,难道就要因此毁了儿子的前途,断了血脉的传承,断了自己这一支的香火前途? 唉,可怜绮年钟灵毓秀,却偏偏是个…是个女子。传不得香火血脉。 林嗣宗终于退步了。他不再提要告林寿永不孝的话,只是气色一下子更加灰白下去,咳嗽得要命,微弱道:“再教我想想……想想。齐子成…齐子成是个什么样的人,教我再想想……” 开了门,风雨又刮进来了。天地间又是骤然一个惊雷。 风夹杂着雨丝,打湿了她肩头。林绮年提着灯笼,任由风急急鼓起她的衣袖,任由雨丝水汽打在雪白莹润的脸颊,她只是匆匆进了门,顾不上看擦肩而过的林寿永一眼。 然而,往常这让他觉得羞辱一般的不屑,在此刻这凄风苦雨中,却让林寿永的脸色又饱满红润了几分———只要想起父亲的态度。 反正刚到京城的齐子成,需要一个继任的妻子——一个只要稍稍过得去,书香望族门第,出身嫡女的妻子。好教他那些儿女不至于担一个没娘教养的恶名。可是哪个名门的嫡女,肯嫁到这种长子都老大了的人家? 而有些落魄的林家,需要一个正当隆盛的家族扶持依附,需要换一个一心向着宗族的好族长。 反正就是定下来了。 他病得太重,已难以起床,操持婚事都是林寿永和林家族里的叔伯长辈。 林绮年已经是形同被软禁。 老父拉着她嚎淘哀戚,昏病中也喃喃哀叹对不起。 她眉宇间越见郁然。 林寿永怕出意外,叫的是最强壮的婆子去看着妹妹。 下人一急,就去找了林寿永。 他温和地劝道:“父亲也是认了这门亲事的。你不要教父亲在病中也不安心。” 林绮年回头,钉了他一眼。 林绮年以迅疾的速度,抽出林嗣宗房内一把装饰的宝剑,把它锋利的剑尖,指在了林寿永的胸口。 少女的眼光如电:“林寿永,你听着。这是世间古来轻女子,而不是你有甚么可得意的。” 剑花忽然一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