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用过早膳后,云时卿更换朝服入了宫,前往都堂处理政务,柳柒则陪着师父在听花阁下棋品茶,偶尔向师父打听打听从前的事,也断断续续地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先帝和皇后的过往。
先帝和皇后是青梅竹马,两人婚后琴瑟和鸣,鲜少生过嫌隙。
天家之事,子嗣为重。他们成婚两载未得子嗣,朝中臣子便屡次三番地向建德帝晋言,恳请皇帝广纳后妃延续子嗣,建德帝只当那些话是耳旁风,虽听了去,但从未放在心上。
正因为帝后无子嗣,太后这才动了“兄终弟及”之念,要求建德帝传位胞弟。
而那个时候,皇后娘娘已经有了身孕。
许是意识到太后的心有了偏颇之意,在皇后产子之后,建德帝便拟旨,册立幼子为东宫太子,并晋封龙图阁直学士洛丛继为太子太傅,授其诗书,辅佐储君。
师徒二人先后下了两局棋,虽说柳柒一直在放水,司不忧也能察觉,但他还是乐在其中,接受了爱徒的好意。
待正午日头盛时,柳柒便折回云时卿的卧房,和衣困了个中觉。
睡得正熟时,他被身旁的一阵响动给惊醒了,睁眼一瞧,云时卿半倚在床头,指尖绕着他的发梢,闲适地把玩着。
许是刚从宫里回来,云时卿还未来得及脱下官袍,紫衣金带着身,俊朗风流。
柳柒问道:“忙完了?”
“嗯。”云时卿应了他,又道,“今日赵律白来过都堂,大抵是寻你的。”
柳柒垂下眼帘,没有接话。
云时卿勾着他的下颌,迫使他抬眸看向自己,“柒郎,你可真是处处留情啊。”
柳柒愠恼地拍开他的手:“淮南王是我堂弟,我与他如何有情?”
云时卿不怀好意一笑:“倘若叫他知道你们的关系,你猜他会有甚么反应?”
柳柒瞥他一眼,淡淡地道:“无聊。”
“怎就无聊了?他只要一天不知,就会一直惦记你。”云时卿冷哼,“不过好在他就要成婚了,届时他携妻前往封地,你我辞官离京,自此以后便不会有往来了。”
柳柒盯着他手里的发丝,沉吟几息后坐起身来,说道:“晌午我与师父下棋,听他说了些关于父皇和母后的事。”
云时卿不禁疑惑:“哪些事?”
柳柒道:“父皇和母后自幼相识,成婚后从未生过嫌隙,母后给父皇绣的锦帕上时常会有一句诗。”
“什么诗?”
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”
云时卿笑了笑,旋即取来一把剪刀,并摘下发冠,拨一缕墨发与柳柒的编织在一起,而后将其剪下,拿在手里晃了晃:“咱们也算是结过发的夫妻了,柒郎还要抵赖么?”
柳柒盯着那只发结看了半晌,道:“不生嫌隙不生疑,这才是夫妻之道。”
云时卿道:“那我以后不再怀疑柒郎四处留情了。”
柳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。
云时卿笑盈盈地握住他的手,道,“终于肯承认我们是夫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