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这样?” 说对峙也不太正确。 “…她都跟你说了什么。”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直击骨髓的分崩离析。早在她决定放手,在几年前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一刻,就已经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气力与情绪。 也看到了重合的grace和唐言章。 唐言章骤然合上眼眸,哽在喉间的话语下不去也说不出口。 说出口了,又会不会把洛珩推向更远的地方呢。 洛珩垂眼,右手松开早已被掐红的虎口,下一刻,她扣住年长女人瘦削的肩头,另半边的手不受控地抬起她下颚,形成了一种逼迫对视的姿势。 呼吸明显。 洛珩松开她的肩膀,向下握住她纤瘦的腕骨,往自己心口去碰。 缓慢而沉稳。 洛珩哽咽:“你知道吗…我不止一次想过我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。明明……” 明明有那么多个相拥的瞬间情投意合。明明一起奔逃过,放肆过,在多少个夕阳落幕的异地山间依偎接吻。 唐言章在她的断续抽噎中心寒眸酸。她伸手抚上她面颊,试图抹去泪水,却被眼睫挂着泪的洛珩偏过头躲开。 “不是这样的。”洛珩在一片死灰的垂泪中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是我没有找到自己。” 她的声音悲戚而冷淡。 “…怎么不跟我说。”她的双眼潮湿如月,“老师从来没有那么想过。” 洛珩缓慢后退,直到触碰上身后发冷的铁栏杆。 “我一直都喜欢你。哪怕当时被grace误导,哪怕你囚禁我我都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走到这样一个地步。”她深吸,原本极力克制住的悲恸隐隐,连带着语气都哽咽了几分,“洛珩” 消瘦的女人缓缓错开视线,半晌,她闭眼,那股久违的痛意逐渐从四肢百骸当中消散。 这场忽而起的,却无疾而终的对话戛然而止在洛珩收敛起来的情绪当中。这时唐言章才真切地意识到,原来她们之间的鸿沟已经深到只要洛珩不愿意开口,她就永远没有办法去窥探这几年来她的想法。 唐言章低下头,将方才自己无意识攥紧的烟盒摊开,原本尖锐的角变得弯曲,褶皱出一道道细小痕迹。 洛珩已经转身走回了客厅,将着方才掐灭的两根烟头扔在了厨房垃圾中。 她确信洛珩在无意间透露了些什么。 唐言章原本因悲恸而翻涌着的酸涩化作滴滴雨水,下下落在身侧,强行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思绪圈紧。 而如今她再一次捕捉到了这丝隐隐的苗头。 冷静。 她们都是经历过孤寂与背叛的人。而经历过这些,就必然会拥有恐惧。 是怕她的再一次抛弃吗,还是她始终不敢再相信自己的情意。 唐言章错觉自己走进了一个莫比乌斯环,无论她往何处走,怎么往前,最后似乎都回到了原点。她们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袒露过最内里的本我,拥抱着的瞬间除去爱欲与迷恋,到底隔着山海般的鸿沟。 倘若将她们过去的隔阂比作恐惧。 明明她们近在咫尺,拥抱的时候仿佛合二为一,炽热的心跳同频;转瞬又好似相隔万里,在冰岛跃起的鱼也没有办法听见挪威天空飞鸟的答案。 倒是绝配。 她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