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多意外呢。 “唐女士。”grace在电话那头笑意缥缈,声音低哑,“好久不见。” 唐言章从未想过grace居然还会联络自己。毕竟上一次的见面,虽称不上不欢而散,但勉力维持平和的表面却因为洛珩的出现而变得一下失衡。 唐言章垂下眼睑,思忖半晌。片刻,她指节轻轻磕在窗沿:“地点。” 她就感到呼吸困难。 ……而她确实想知道她的近况。 那个女人…大概已经和洛珩在一起了吧。她双肩耸起,修长的脖颈白皙,细看却已经有了些浅浅的纹路。她翻找出许久没有用过的粉底液,又挑好唇膏,将自己收拾出一副稍微精神些的模样。 待客之道吧。 grace是来炫耀的吗。 唐言章闭了闭眼,心尖像灌满了隔夜的柠茶,酸酸涩涩的,又有些发苦。她深呼吸,试图压下不受控的纷杂思绪。调开导航,沿着指示一路平稳驱车赴约。 很舒服宁神的味道。 唐言章是个守时且习惯早到的人,因此在她落座茶间时,先行递出邀约的那个女人还没有来。 她撑着半边脑袋,眼皮半掀半合。困倦的身体在明显逼近的脚步声中又醒来。 她低低吸了口气。 于屏风干涩而稍显刺耳的推拉声间,她在极淡的檀香中嗅到了一丝混在其中的玫瑰味道。 “唐女士,久违了。”grace朝她弯眸,四指并拢往前虚伸,示意让她落座,“不好意思,来的路上堵了会儿车。这不,让你久等了。” 她染回了一头明灿如艳阳的金发,发梢齐耳卷起,根根分明,浓而不媚的妆容像极了上个世纪大荧幕上的欧美影星。 和自己像吗。 “没有等很久。”唐言章言简意赅,收回明显的视线,落席伸手替她斟茶,“你染发了?” “倒不如说,只是弄回去了。”grace轻笑,“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。只是为了见你,特地蓄起长发,染了个黑。” “先不提这个,唐女士,最近过得还好吗?学校里有没有麻烦事?” “还好。”唐言章点头,“你呢?” “习惯了。”唐言章挑着话应,微微抬眸,“那你现在?” 即便是这样下意识的跑火车,洛珩都与她那么像。 不知过了多久,金发女人吃吃一笑,悄然打破了互相沉默的僵局。 未尽的话语像是刻意的留白。 “她…你们过得怎么样?” 唐言章松开手,有些意外。 她慢条斯理地捻起夹子,将锋苗取出:“关于这件事,大家众说纷纭。有人认为他们这种行为是为了寻找并销毁证据,也有人说是为了试探警方态度,看看案件调查到了哪一步,好为下一次的作案做准备。不过,我个人认为,罪犯做出这种行为最直接,也最纯粹的动机逻辑,只是观察受害者家属的痛苦,并欣赏自己的杰作…当然,这种人通常有着高度的自恋与偏执型人格,他们热衷于以痛苦来量化自我成就。” 唐言章微微蹙眉,双手抱臂,淡泊的双眸落在眼前娉娉婷婷笑着解释的女人脸上。 “什么意思?”唐言章眉头皱得更紧,“grace女士,如果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,可以直接一些。” 虽然金发女子嘴里说着对不起,但唐言章看得真切。 “我和洛珩……” “仅仅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