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一行在庆云宫安顿下来,屋里的凳子还没坐热,她就带着儿子偷偷溜出去了。 为避人眼,他未着官服,穿了件墨青直裰,背手伫立于林下,文秀潇洒,风度翩翩。 她看到温湛,就把重得要死的胖小子放下地,小祐翀立即撒欢向亲亲太傅飞奔而去。 小农妇袅袅婷婷走来,与某人互相打量对方,而后相视一笑。 “那可不一定,难道就不能是贵女和没钱的男人私奔吗?” “太傅,什么是偷情?”小祐翀好奇地问。 两人僵住,孩子大了,可不能当着他的面再乱说乱来了。 小皇帝懵懵懂懂地点点头,给温湛一只手牵住,另一只手抓住母亲,尽管没带随从侍卫,但有温太傅在,就什么都不用怕,一家三口手牵手兴高采烈往山下去。 温湛点点头,深以为然。 他的话让龚纾若有所思,她从不曾将自己当做天下的主人,责任都是为先帝为儿子背的,她只想牢牢握住权力,没有精力也未必有能力亲力亲为治理天下,她需要依靠温湛,依靠父亲兄长,依靠内阁六部。 “太傅,你懂得多,这些我教不了骓儿,他本该从亲生父亲那儿学……你能教他吗?代替先帝教他。不是那些书上的学识,是当一个好皇帝的见识。” “娘娘折煞微臣,这本是微臣职责所在,我会尽力教他的。” 龚纾给儿子买梨膏糖,带他吃卤肉面;温湛让小祐翀骑在他脖子上逛市集,看一条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和烟火气。 小太后出钱给皇儿骑小驴,太傅指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告诉他,他吃的面食就是用这些麦子做的,春耕秋收,千千万万的农户日日辛劳,才能让宫中贵人吃饱。 小祐翀看到母亲与太傅四下道谢,一定要给钱,不肯白收农人的吃食,心有不解。 “嗯?天下是你的,但瓜是别人的,宫里的东西不是不用给钱,是在宫外采买时已经给了钱的,总不见得抢老百姓的吧。” “……” 小皇帝似懂非懂听着,今天见了太多没见过的,玩了太多没玩过的,爬了山,逛了街,走了田间小径,脑袋和身体都累得不行,回去的路上就趴在温湛怀里沉沉睡着了。 “你总不见得让我一个人抱你们娘儿俩吧?” “温某这一身腱子肉倒也不是白长的。” 温湛不语,胸口闷塞。 “骓儿睡熟了吗?” “你把他放边上,抱抱我吧。” 温湛将娃娃皇帝放上去,脱下直裰,铺在另一边。 她心里苦涩,难过得想哭,眼睛湿湿的,扑进他怀里。 “傻瓜,你不欠我什么,是我僭越,擅自喜欢你而已,我心甘情愿。” 猫:这是我遇到过最抑郁的野外py。 龚忱: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