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宅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能出去玩已是难得,曲鹞万万没想到,还有机会亲眼看到丈夫做事。 从曲府带去的亲兵查人和货物,曲鹞搜女子,找了两个当地秀才和两名客栈账房,分坐帐篷角落,账房分别称量盐茶,秀才们记录,亲兵“曲小姐”监督,而他本人却不在此处。 大风胡乱翻卷绯红官袍的下摆,猎猎作响,他就这样站在风沙烈日底下看了一整天,边镇守卫即便不敢违抗总督命令,但也不会有人帮他,众人皆知他来者不善,守城将官眼里有明显的敌意。 总督千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辛苦,天不亮就出门,到太阳下山,屁股几乎没沾过凳子,午饭一人一个羊肉馍,边干活边吃,喝口水的功夫都找不出来。 “你们把今日记的盐茶斤数全加起来,算完了曲小公子验查,总数报给我。” 今日事今日毕,小龚大人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一样东西,叫明天。 “小官人,您看这数对不对?若是对了,能不能帮忙问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?天色不早了。” 小曲鹞心里不爽,干嘛这种炮灰活要她干?你们自己是没长嘴吗?啧! 她找到刑房,衙役见是总督府的人,也没拦她,摸进里面一瞧,眼前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 没了手指的人,被绑在一把椅子山,堵住了嘴,蒙着眼睛,上身赤裸,皮开肉绽,地上一滩血水,惨不忍睹。 “谁让你进来的!” “那两位账房问大人什么时候能回家。” “你拿根指头过去丢给他们,请他们稍安勿躁,待本官审完私运禁物的不法之徒,亲自去告诉他们能不能回家。” 狗男人疯啦!叫我拿这么恶心的手指,信不信我塞你嘴里! “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嘛,天都黑了,事情也干完了,大人何必硬关着我们不放,我也想回家啊。” 好你个肥鹞!当着外人顶嘴,存心让你男人下不来台是吧?回家回家回家,回家肏死你! 他深吸一口气,起身走过去,一句话不说,板着脸把可怜的小曲鹞推出刑房,交代看守:“谁再放这只没眼色的犟驴进来,我唯你们是问。” “没我点头,不许离开官署半步!你再捣乱,我问不出来,今晚你就住值房,睡县令小老头睡的床。” 她刚想骂人,就被龚忱捏住两瓣嘴唇,封住她的垃圾话,把人一路拽到墙角无人之处,松开手,瞪着她。 某人没憋住,嘴角弯弯,忽然笑了出来。 “回去老实候着!矮子小乳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