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2无能狂怒的哥哥(1 / 1)

“罪臣龚忱,叩见太后娘娘。” 时隔一年多,兄妹再见,物是人非,相顾无言。 只要她还困在皇宫这座牢笼里,心头的伤口就永无愈合之日,谁还能进宫来疼爱抚慰太后?死了男人没什么,要为亡者守节六七十年直到死才可怕,锦衣玉食的囚犯而已。 兄长沉着脸,不说话,僵持片刻,还是身居高位的小太后抿唇示弱,柔柔轻唤他:“哥哥……” 龚纾泪水决堤,起身飞扑进哥哥怀里,埋头痛哭。 痴情的傻妹妹哭了很久很久,国舅爷嚣张跋扈,视内侍宫婢如无物,将哭得几欲晕厥的皇太后横抱怀中,穿过前殿,带到有温暖阳光的中庭,像儿时哄妹妹那样,把小小的她放在石桌上,取出帕子给她擤鼻涕。 “……我以为你死了。” “哥哥不也不讲信用吗?说好不到四品不蓄须的,你下巴上的杂草是什么?” “哼,我撤了它,让哥哥一品不品。” 他说着取下官帽,托在手中,竟不是在开玩笑。 才收了泪水的龚纾,幽怨地瞪着哥哥,又哭了。 “这不是来请罪辞官的嘛,老头子还让我去蹲大狱候审呢,你是太后不找你找谁?找我外甥吗?” “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!!” “你以前聪慧可爱,纯真无邪,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,自五六岁起,便极少流泪哭泣,偶有烦心事,我总能替你解决,家里都是你的欢声笑语,可现在呢?如今你贵为圣母皇太后,成日悒悒寡欢,以泪洗面,纾纾,这就是你想要的吗?值得吗?!” “你以为哥哥不懂情爱么?要是十八岁当太后的是鹞鹞,我哪怕放火烧了紫禁城,也一定要将她劫走;若死的是我,我要她转身就忘记我,再找个比我更疼她,比我更长命的好男人,无忧无虑过一生。 龚忱语声哽咽,颓唐丧气,额心抵着妹妹颈窝,脸埋进她窄小的肩头,身体微微发颤。 “是哥哥的错,是我没用,水中捞月,缘木求鱼,到头来除了对你乱撒气,什么也做不了,我只是……恨自己无能……” 龚纾泪流满面,抱住崩溃自责的兄长,反过来把他按进她怀里,忍着心酸轻抚后背。 龚忱闻言抬头捧起妹妹清瘦的小脸,眉头纠成死结。 “……嗯。” 龚忱的心被活生生撕开,痛到无法呼吸,狠狠抱紧小妹,辞官是假,但他一直都想自请外放,可看到这样的妹妹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。 久别的兄妹俩推心置腹,互相倾诉这一年半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,龚忱这才知道妹妹没能见上丈夫最后一面,家里人对她隐瞒皇帝病重和兄长死讯,而她在众人面前怨怼父母,事后才知道父亲那时硬扛着丧子之痛,爹娘为儿子在乾清宫外大吵,母亲甚至把扶栏石柱拍碎了。 小太后道出困扰她的心结,又得了兄长开解,积在胸中的郁气散去大半,让人抱来小皇帝给舅舅看,龚忱一见之下,对小外甥喜欢得不得了。 “所以我用爹爹起的骓字给他做乳名,不都是哥哥想要的马儿嘛。” “……” 在陌生人手里警惕观望的小皇帝,因眼前人长得像外公并未哭闹,见母亲与他说话,便放下心来,对舅舅“咿咿呀呀”说谁也听不懂的“宝宝话”,被龚忱抱起来没头没脑地乱亲。 可边上的孩子娘一点不担心,还很高兴,儿子没爹,有舅舅陪他玩也行,聊胜于无。 在宫里陪妹妹外甥用了晚膳,龚忱回府时早已万家灯火,明月高悬。 “明赫,你总算回来了,纾纾没罚你什么吧?”吃软饭,鹞鹞养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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