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惯了自家的丫鬟,曲鹞到底没有听丈夫的话换掉黍香,内院的事龚忱也不喜插嘴,都随老婆高兴。比起丫鬟什么的,曲鹞更好奇婆婆蓝鹤提及的友人温夫人,听说她长得非常标致,和龚忱一般年纪,一双手奇巧无比,绣工堪比绣娘。 但这位温夫人始终未曾出现,婆婆没能把人请来,也不再提她,只是从某一日起神色戚戚哀郁了好久。 “令仪你好大的架子,回京好多天,天天跑内阁找我家老头,却舍不得拨冗带莺儿来见我一面,非得等我上门找你。” 欣喜的温大人亲自出门,倒履相迎,把蓝鹤领到前厅,立刻有小丫鬟奉上茶水。蓝鹤看这新府邸朴拙清雅,颇有古韵,仆从虽不多,但言行谨慎,显是训练有素,暗赞太监刘安办事得力能干。 “河边有个喝茶休憩的小木棚,我每天一到就把鞋袜脱了丢里面,赤足踩着烂泥下水,日日如此,指甲缝里的淤泥长年累月积着,洗不掉,入春就能冒芽长草。” “喂,你老婆呢?一个比一个架子大,她是在梳妆打扮还是在奶孩子啊?一杯茶都被我喝完了,她还不出来见客。” 什么叫“不方便出来”?蓝鹤心头闪过不安,并不追着多问,安静地跟着温湛来到他家后院堂屋。 蓝鹤驻足注视灵位,不声不响站了一会儿,跨入灵堂后深深欠身,取线香点燃,深作三揖后,将线香在香炉中插稳。 能言善辩的温大人难得口齿不畅,话到嘴边却凝噎难言。 “……没有。” 她回过身来,双眸盈湿,满脸泪痕,半垂着眼帘并不看他,纠结许久最终只说了一句:“走吧。” “你知道先皇已经不在了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“令仪,有朝一日你能从容说出因由的时候,我能把那日所见讲明白的时候,我们再执酒共饮,笑谈过往,互诉丧亲之痛。” 这些温湛都明白,并不会怪她什么,只是独自一人回到灵堂,无声枯坐到银月高挂,满天繁星。 猫猫:人家老婆都没了,你还说这种话,做个人谢谢。 猫猫:hhhh,原来是这样,难为阁老了,是温湛不好!